柳絮沉默,真有些不知怎麼開口。
“若是不知道如何開口,便從最簡單的說起,這次告假想去哪?”
“去上京。”
“上京?你不是上京人吧,之前聽你提及你的家眷全被山匪所害,難不成上京還有什麼親戚?”
謝宏青思索,“你尚且年輕,思念親友家眷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上京如今形式複雜,你須得小心些。”
王爺沒有細問,可柳絮卻不想再瞞下去,她仍然端著那盞茶水,整個人卻跪在地上。
謝宏青愣住,“柳丫頭,你這是做什麼?上京形式是複雜了些,可你要去,我又不是不允。”
柳絮垂頭,“稟王爺,我此去是為夏昀崧。”
謝宏青一瞬間臉色變沉,目光掃向柳絮,上下打量著。
“夏昀崧是我…….丈夫,我不可不去…….”柳絮垂著腦袋,慢慢將自己同夏昀崧的往事說了出來。
謝宏青安靜地聽著,沒想到柳絮同夏昀崧竟有這段往事。
他突然回想起柳絮那日在大殿受封時夏昀崧的失態。
原是如此…….
他以為夏昀崧這小子離家出走的那兩年是去哪遊山玩水了,沒成想竟是去談情說愛的。
謝宏青沉吟一聲,“你說,我若是不讓你去,豈不是棒打鴛鴦?”
柳絮心中微動,王爺如此說,那便是允了。
她心思巧,機靈道:“王爺是性情中人,”定不會棒打鴛鴦。
謝宏青聽笑,“這半年,你倒是…… 活潑許多。”
他沒有同她玩笑,只讓柳絮起身,半是警告半是提點,“渤海那邊有些人不老實,我正籌謀著派人過去。”
“柳絮,你剛被提拔為校尉,如今正是你繼續立威的時候,你當真確定要回上京?”
“程校尉想必跟你說得很清楚,寧遠王被抓,擇日處斬。”
“訊息已經傳了十日有餘,如今上京城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柳丫頭,你如今也算是我麾下的得力幹將,若是被上京那邊的人給逮著,你的下場誰也不能保證,你確定你要冒這個險?”
柳絮頓了頓,抬眼道:“程校尉方才同我說,行軍打仗的人都是糙人,沒有什麼是能長久的。”
“可我總想爭一爭。”
謝宏青聞言怔愣許久,去爭一爭麼?之前也有人同他這樣說。
他輕聲道:“我會同他們說,你回鄉修養探親。”
“我給你兩個月的時間,立冬之前,你必須回來。”
“出府之後,你亦與王府拋開關系,你只是柳絮,僅此而已。”
柳絮將茶盞小心擱在桌上,跪地抱拳,“柳絮遵命!”
她沒有絲毫猶豫,取得恩典當即便轉身回屋收拾行囊。
離開書房的那一刻,謝宏青叫住了她,“柳校尉,夏昀崧不會是你與長樂王府的隔閡。但你心裡也要明白,你如今是長樂王麾下的校尉。”
“這兩個月,你是自由的。”
“柳絮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