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萍一一傳膳,龐降桌下捅了捅張生生,示意他接下來該怎麼辦。
城是他要進的,如今進來了,接下來呢?
張生生臉上掛著笑,沖龐降使了使眼色,龐降皺眉,這是什麼意思?
在城外他沒提前和他說過啊。
張生生看著這呆子就來氣,只能自己出馬了。
他目光看向文玄,“一路上都在傳你們大破紅巾軍的事跡,這位便是文小兄弟吧?”
雖不知他的身份,但同柳絮一道,便一同視為長樂王府的人。
文玄目光微微閃爍,笑道:“喚某文玄即可,不知閣下是?”
張生生主動介紹自己,“在下張生生,龐校尉的私人參謀。”
“我家校尉匆匆趕來,只一路上聽了些斷斷續續的訊息,不如文玄兄弟將這紅巾之亂具體說說?”
文玄和柳絮對視一眼,挑了些眾所周知的事情,同張生生他們在城外知道的差別不大。
張生生再次掃了龐降一眼,眼睛眨了眨,龐降這次看懂了,主動接過話茬,“世子可曾受驚?那孩子小時我還曾遠遠見過他幾次。”
柳絮只道:“受了驚嚇,在府中養了好幾日,請了大夫瞧過,說要靜養。”
兩方人你來我往,主要是張生生再問,柳絮他們在答,宴飲盡後,柳絮將他們送去驛站休憩。
夜幕暗了下來,只餘天邊橘黃一線,柳絮站在城牆之上,小隊成員再次聚在一起。
楊天邑這幾日日日巡視城中情況,確保沒有紅巾餘孽,只又審出幾個幹過失蹤買賣的人,將其壓入大牢。
頭像的紅巾餘孽被他們關在各處,每日喂些稀粥,讓其茍活,待王爺回來後再處置。
“送出去的信還沒訊息嗎?”
柳絮看向司萍,司萍搖頭。
文玄知道柳絮心裡焦灼,安慰道:“若是這封信要送往江南,快馬加鞭最快也得六日。”
況且,王爺還不一定呆在江南…….
柳絮沒說話,知曉是自己心急了,只同文玄道:“這兩個人,你怎麼看?”
“我方才找人打聽了這位龐校尉和張參謀,確實來自趙平縣府軍。”
“這龐家乃是渤海郡大族,他來得這麼快,只怕背後的龐家……”
文玄不得不往最壞處想。
柳絮心中沉了沉,思及張生生,“我瞧著,張生生倒像是那個拿決策的人。”
“我問了倉勇,他所在的府軍曾與趙平縣府軍打過交道,他遠遠瞧見過這位龐校尉,他那時便與這個張生生往來親密。”
“先找人盯著這兩個人,他們今日如此輕易進城,只怕後面還跟著厲害角色。”
夜裡,謝長念主動找來柳絮,一連三日,這位驕傲的世子沉寂不少。
特別是那日被柳絮送回府後,他親眼瞧見了被白布遮住的劉管家屍體。
不顧周圍人的阻撓,他掀開白布,見了劉管家的遺容。
明明是自盡,他的面容卻極其的平和,若非那道鮮紅的血線,他只以為他睡著了。
回府路上,他將那封血書來來回回看了數遍,心緒難明。
聽聞劉管家的家鄉在很美很美的地方,他命人找來劉管家的家眷,奉上五百銀兩,讓其送回家鄉,風光大葬。
其餘王府人等,一應如此。
“我能做些什麼嗎?”小世子坐在椅子上,那雙眼只盯著桌上那盞茶水看。
說話的聲音還稚嫩著,稚嫩中又夾雜著忐忑。
不知道為什麼,他有些怕柳絮,或許是她徑直將自己身上的血塗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