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北城,這兒到北城走都要走四刻鐘,你不是為難我嗎?”
“你看宋老爺子身子也受不住,要不我先給你們送些吃食,再給你們把馬兒牽過來。”
“不好吃飽些,你們怎麼上路?”
“我們還得商量下你在哪兒放下宋老爺子,不然你騎著馬把宋老爺子帶走了,我們豈不是吃了虧?”
“還有路上的幹糧,需不需要再幫您準備一份兒?”
……
司萍第一次覺得楊天邑的強得可怕,連宋清溪在一側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對面的唐義被楊天邑吵得煩躁不已,刀刃第一次挪開宋老爹的脖子,直直指向楊天邑,“小子閉嘴,哪兒來的聒噪煩人精!”
楊天邑眼眸微眯,嘴角扯出一抹笑,就是現在。
唐義只覺有什麼東西貫穿了他胸口,他垂眸一看,是一支箭矢,銀白的箭頭上沾滿了血。
他失力松開宋老爹,宋老爹見狀,拔腿就跑。
唐義下意識想去抓,而第二支劍再次刺來,這次,是他的心髒。
宋清溪第一時間也往宋老爹這兒跑,可跑到一般,他親眼看見宋老爹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一隊又一隊人湧進廢廟,有的去檢視唐義死活,有的進去搜捕是否還有同黨。
宋清溪把自家老爹抱了起來,滿眼無措,楊天邑也被嚇住,快步走了過來,半蹲著身子把脈,摸到脈搏後才鬆了口氣。
“沒事,只是受驚導致的暈厥,再加上這段時間受了不少苦,身子弱。”
宋清溪頓時又哭又笑,最終還是哇地哭了出來。
司萍高高提起的心終於放下,見宋清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嫌棄道:“哭得真難看。”
宋清溪聞言,哭得更大聲。
柳絮從牆頭跳了下來,手中還拿著弓,背後揹著箭矢,大步走來。
楊天邑簡單解釋,“人沒事,就是暈了過去。”
柳絮點了點頭,回眸看了一眼唐義的屍體,滿眼厭惡,“抬回去,掛城牆上。”
“是。”
一連三日的搜捕,紅巾叛黨盡數緝拿歸案,司萍陪著歡銀住在歡顏樓,柳絮等人住在長樂王府保護世子,一直等到河間城亂黨徹底鏟除之後,才鬆下心。
似火的暑熱迎來結束,黃昏的街道上終於有了些涼意。
司萍陪著歡銀來王府找柳絮。
歡玉死後,歡銀更沉默了,但她每日都記得找柳絮彙報做完的功課,讓柳絮教她習武。
歡顏樓剩下的姐姐們忙完歡玉和其他人的葬禮後,忙碌又沉默的收拾著歡顏樓。
她們給歡銀請了新的教書先生,來自城外,白發蒼蒼。
那位先生曾經開過私塾,但後面被毀了,他的家也沒了,索性就留在歡顏樓,專心教歡銀。
偶爾附近的孩子會來聽課,他也熱心歡迎。
經過這場劫難,整座城池驟然安靜不少。
只路過城池時,人人都會惡狠狠的瞪城牆上掛著的屍首一眼。
他們死得太容易了。
柳絮在歡顏樓宴請了魏越軍,魏越軍將一封書信交給他。
信上的字很眼熟,是王爺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