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義本就驚慌,思緒亂成一團。
他一向跟著王平混,王平指哪他打哪,何時淪落到這等局面?
可王平先下已經死了,那些紅巾軍也被抓了個七七八八,獨獨剩他一個人。
唐義往地上狠狠忒了一口痰,又呸了一聲,狠厲道:“老子可不是你那廢物兒子。”
“今天,要不我們一起死,要不我們一起活。”
“宋大善人,你在河間城施善多年,如今就看你值不值這個價了。”
宋家大善人的名聲早就傳遍河間城周圍幾縣,他是河間城的鉅商,同時又好善事,不僅常年捐銀,還經常施粥散糧。
不少囊中羞澀,不能周濟的人都會來宋家討口飯吃。
曾經唐義也是,他自幼是個混混,家裡人嫌他惹事,將他趕出門外,他一連幾天都去宋家討吃的,一直到自己去當了打手,勉強養活自己。
宋家那個廢物小兒子他當然知道,此時拿這個來踩宋老爹痛腳,甚合他意。
不能再這麼拖下去了,唐義看了看天色,一把拎起宋老爹,躲在他身後搖搖晃晃走出門去。
“不是要我出來麼,我出來了。”
唐義站在宋老爹身後,一柄鐵刀架在宋老爹脖間,“放我出城,給我準備一匹快馬,我就把宋大善人活著還給你們。”
進親衛營後,宋清溪只有年假才得已和父親相見,今年過年王爺南下剿匪,他也跟在身邊,算起來,他自進營後便沒跟父親相見過。
“爹!”
宋清溪情不自禁喊出聲。
宋老爹聽見宋清溪聲音時,還有些驚愕,他狼狽抬頭,真的是宋清溪!
“清溪,你怎麼在這,你!”
宋老爹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
身後唐義用力拽住他,刀刃朝裡,逼得他揚起脖子,“現在可不是讓你敘舊的時候。”
唐義看向遠處的宋清溪,這就是他那個不成器的小公子麼,呵。
“宋小公子?你乖乖聽話,讓這些人放我出去,我可以考慮把你爹活著還給你。”
“不然……”
唐義的刀刃上逐漸滑落一道血線,是宋老爹脖間流出的血。
宋老爹被挾持著,掙紮開口,“清溪啊,你……怎麼回來了?你不是跟…..跟王爺南下剿匪去了麼。”
宋清溪臉頰不知何時已滿是淚,他磕磕巴巴回道:“王爺命我回來……回來救世子。”
救世子,宋老爹在地牢本就受盡折磨,如今跟著唐義一路波折,身體早已承受不住,他腦袋轉得慢,反應許久才明白宋清溪說的話。
“咱們清溪都……都能出來執行任務了?真厲害,”他被綁著的手慢慢伸出一個大拇指。
從小他便這樣,宋清溪稍微做好了一件事,他都會豎著大拇指誇,“咱們清溪真棒,真厲害。”
四個姐姐都說是他把宋清溪寵壞了,他也只咧著嘴笑。
唐義最是膩煩這種,怒聲道:“閉嘴,臭老頭,信不信我殺了你!”
他瞪向遠處的宋清溪幾人,“再給你們一刻鐘,將我放出去,不然我殺了他!”
楊天邑心思一轉,“好,我答應你,你得給我們時間,我們要準備馬匹。”
“我再給你們三刻鐘,三刻鐘後還沒放我出城,我便殺了他!”
唐義身後,柳絮悄悄爬上城頭,彎弓搭箭,眼眸微眯。
楊天邑瞧見柳絮,噤聲配合著,他笑道:“唐義兄,別急啊,你還要同我說說,你是從哪個城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