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昀崧抱緊懷中的人,似乎要透過衣裳感受她的溫度。
柳絮輕輕掙紮,手搭上他抱緊自己的手,想讓他放手,“我身上都是血,髒。”
寧遠王可以殺人,但不能染血。
“就讓我抱一會兒吧。”他已收到長樂王離京的訊息,下一次再見柳絮,又是何時?
“可以不走嗎?”他貪念地想,允許自己這一刻心中滿是自私。
他可以給她他擁有的一切,只求她能一直陪在他身邊。
柳絮頓了頓,松開捏住他的手,就這麼任他抱著,沉默但堅定。
夏昀崧失笑,“倒是忘了,若是留下,那柳絮便不是柳絮。”
他所心悅的柳絮怎麼會是那甘願拘在四角後院的人?
柳絮喟然一嘆,低聲道:“等天下太平,我們便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好。”
“你一定要活著,知道嗎?”
“好。”
……
“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
夏昀崧呼吸清淺,“你說的就是我想說的。”
“我都答應你了,你也要答應我。”
“……好。”
柳絮聲音低低,良久,她想起什麼,從懷中把那鐵片拿了出來,“長慶王出宮遇伏,那黑衣人下手狠辣,只怕想要王爺的命。”
“我猜是沖著你來的,你收好,在京中萬事小心。”
“好。”
該說的都說完了,兩人都有些沉默,時候不早,夏昀崧主動松開柳絮,黑暗中,他能隱約看見她的臉,額間的發絲有些淩亂,臉頰還染著血。
他擦去她臉頰的血跡,又捋了捋她淩亂的發絲,輕輕捏緊柳絮的手,用自己的手掌貼上她的手心,一根細細的發簪橫在兩人手心之間。
夏昀崧沉默許久,低聲道:“城外我準備了快馬。”
“長慶王府早已人去樓空,長樂王手下人才無數,想必早已收到風聲走了,你不必擔心。”
柳絮點了點頭,將手心的發簪收好,最後看了他一眼,似乎要把他映入心中,“我走了。”
“嗯。”
柳絮沒再猶豫,消失在柳岸邊。
夏昀崧遙遙看著她的身影消失,昏暗的空中隱隱飄著些什麼,落在他臉上,有些發癢。
他接來一看,是柳絮。
又到了柳絮紛飛的時節啊,他的柳絮也要去追尋自己的自由了。
夏昀崧抬頭往空中看起,風吹過,柳絮漫天,在空中翩翩起舞。
“王爺,該控制的人都控制了,接下來該怎麼辦?”親信悄然來到夏昀崧身邊。
夏昀崧眼眸泛冷,事到如今,他豈會看不出這其中的算計?他會讓所有人為今夜付出代價。
“進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