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親衛紛紛拔出長劍。
柳絮拔出腰側軟劍,一劍刺穿撲上來的黑衣人胸口,黑衣人還驚愕著,只低頭看了一眼那把刺破他心髒的劍,失去呼吸倒在地上。
女子同男子最大的差距在氣力上,柳絮日常訓練時便已明晰,可她也清楚知道,女子比男子身姿靈巧,多了幾分清敏。
她無數次思索自己在戰場上如何才能讓自己多殺幾個人,讓自己活下來,最後得出結論:比其他人更狠,更快,最好一劍就殺了敵人。
要不然就讓敵人最快的速度喪失戰鬥力。
割喉、刺心、戳目、斷手腳筋,這些都是要害之處,也是柳絮給自己加練的重點。
她沒停下自己手中的劍,反而順勢借力閃到另一黑衣人身前,第一劍切傷他的右手,第二劍劃破他的喉嚨。
第一次正面同人死戰,柳絮心緒十分平靜,平靜到只剩下一個念頭:帶著王爺逃出去。
不過幾息,她身邊倒下不少屍體,硬生生帶著王府親衛沖過重圍,劈開道路一側綁著的竹管,厲聲道:“帶著馬車走!趁宵禁未開,盡快出城!”
“柳典軍,你……”親衛同她並肩而戰,來路已經躺了不少親衛屍體。
若是錯過宵禁,今晚必定會被困在這兒。
劉林兩家有兩支禁軍,他們不能去賭禁軍會管這事。
“這是命令!”柳絮冷凝著眼,從未如此果決。
親衛咬了咬牙,倒退收劍,“走!”
謝宏青身側躺著潘約屍體,馬車外的動靜被他盡收眼底,臨走前他從馬車裡探出腦袋,不無提點:“柳丫頭,切記程校尉對你的交代。”
柳絮心中明白,回聲道:“王爺快走,柳絮明白。”
京中局勢複雜,程校尉怎會不提前做安排?柳絮乃王爺重視之人,還要陪王爺進宮赴宴,這安排他自然要同柳絮交代。
眼睜睜看著王爺的馬車被擁著走遠,柳絮回頭,如今只剩下她一人,面前黑衣人十數。
她抬劍,眼冷得嚇人,臉上卻倏然一笑,像那陽春的嫩葉,她輕聲道:“有勞各位指教了。”
殺到最後,柳絮眼中只剩下漫天血色,身上、地面上,全是血,這血似乎要染盡整條長街一般。
柳絮有些失力,軟劍早已變鈍,打鬥中被她扔在一側,徑直奪了黑衣人手中的長劍來。
此時長劍被她支在地上,她垂眸瞧了一眼地上的死屍,腰間似乎有什麼東西藏在那。
柳絮彎腰,從那人腰間拿了出來,是塊鐵令,刻的什麼卻有些看不清。
她估摸著時間,已近戌時三刻,不知他今晚是否還會赴約。
柳絮搖搖晃晃地從屍體上拿起劍鞘,在屍體上擦了擦劍上的血,隨意將劍放了進去,看清方向後,離開原地。
夜深的柳岸空無一人,只餘街頭的點點燈光,藉著燭火,楊柳枝在風中晃出黑影。
雖是初夏,夜裡卻還有些泛冷,柳絮站在黑影裡,悄無聲息的等著。
她說過,無論他來不來,她都會在這等他。
靜謐的流水聲中偶爾會夾雜著一些魚兒的戲水,伴著柳枝的輕拂。
她還要預留出城的時間,柳絮眨了眨眼睛,心中不知為何生出一抹悵然。
此後,還有機會同夏昀崧見面嗎?
她從未想過同夏昀崧一起留在上京,自淮平剿匪被王爺上的第一課開始,她就知道她屬于軍隊。
為何女兒只能刺繡嫁人?她也想戎裝悍馬,馳騁戰場。
她要親自攀上那權力高峰,嘗嘗這權力的滋味。
柳絮垂眸,抬腳準備走,下一瞬身後卻襲來一道身影,她下意識拔劍,可卻止於捏緊劍柄,低聲道:“你來了?”
“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