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井闌在皓月下泛著青一色的冷光,它們的底盤四周正圍著無數天星軍士卒。
這些士卒手中並不曾持有兵刃,而是在初春的季節光著膀子,齊齊用雙手推著井闌前進。從他們雙臂鼓起的肌肉和井闌行進的速度來看,每一座井闌的分量必定極為沉重。
而每一座井闌的內部似乎還有一個驅動機栝。這些不知原理的機栝彷彿能將士卒們的推力無限擴大。
所以井闌看起來儘管行動緩慢,但是卻很穩,每一份每一秒都在一往無前!
咔噠…咔噠……
每一座井闌的齒輪機栝聲響徹在戰場上,這在嘈雜慘烈的聲響中顯得獨樹一幟,彷彿攻城的巨獸正邁著沉重的步子;又彷彿是踏著某種奇異的節拍,吹響著攻城的戰歌。
而初一彷彿是要刻意擴大這股氣勢,只見他一聲令下就見一直靜默的數十臺‘戰鼓臺’齊齊發聲!
咔噠…咚!咔噠…咚!咚咚咚!咚……!
戰鼓聲越發響亮,彷彿萬雷齊響,城下萬人霎時激昂。
初一不為所動地望著前方城頭方向一眼,
趁此氣勢又迅速投入了一支四千人的方陣,隨後他卻是朝身後看了看。
而此刻身在前沿計程車卒收到戰鼓的鼓舞,一掃之前的頹廢,彷彿體力也隨之恢復了幾分。
很快,那一支新加入的四千人方陣,便分作數股人流抬著十架雲梯,穿過緩緩推進的井闌,猶如長蛇一般遊向了城牆,而供它暢遊的“大海”便是密壓壓的人群。
“該死,他們!咳…咳…”
盧文恭死死盯住城下的井闌,忽然咳出聲,顯見這一心急之下,舊疾又將發作。
莫仲卿面色一變,道:“盧統領!”
盧文恭強忍著繼續咳下去的衝動,擺了擺手,也沒有瞧身後眾守軍士卒的表情,因為那一定不好看。
他知道經過前半夜的攻堅,這面城牆上還能繼續戰鬥的不足三千人。
更糟糕的是若這三千人若全部戰死便絕了後援,可對方至少還有兩個方陣在壓陣。
敵我懸殊!
盧文恭心裡儘管不願意承認,但是下意識地已想到了一種最壞的可能。
“小夥子,老朽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盧文恭的聲音奇異而低沉。
“莫仲卿。”
“好,你記住……若”
莫仲卿沒等他說完,突然截口道:“盧統領您安心,我那朋友修為高絕,郡主的計策也極為巧妙,所以我們沒可能會敗!”
莫仲卿這話多少有些鼓舞的成分,心中也極有信心,而他不知道的是董昭怡已被莫少英擊敗了。
攻城在持續,戰火在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