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莫仲卿如往常一般等著白素衣來領著自己和祁彥之出去遊玩,焦急盼望自是不消多說,好在白素衣如約而至,可臉上卻是神色慌張,進得門來忙對著祁彥之道:“客卿,出事了,坊主喚您前去商量。”
莫仲卿不曾見白素衣如此焦急過,隨口道:“怎麼了?”
白素衣回道:“納雲姐姐出事了,具體到了百花廳再說,你也來吧。”
三人從島上雲竹閣出來直奔太素坊百花廳,這百花廳平常接待貴客以及宣佈重要事宜時才會用到,足以說明此事幹系重大,半點馬虎不得。
甫進門來,只見舞綉夙瑤,掌針朱劍秋以及坊主卓于晴三人已等候多時,眾人臉上皆是愁雲密佈,唯有卓于晴見到祁彥之來後面色稍霽,輕舉蓮步,走上前來,將一封信箋交於祁彥之手中,沉聲道:“客卿先看看。”
祁彥之將信拆開,映入眼簾的卻是五個業已暗紅乾枯的大字,上書道:“嵩陽縣生變”
祁彥之雙目一沉,手指輕輕摩挲字跡方又湊上前去深深嗅了嗅,篤定道:“是人血。”
這一聽之下眾女更是深眉鎖目,夙瑤則益發焦急道:“這可怎麼辦呢,納雲妹妹至今未歸,怕是怕是……”
卓于晴見狀忙走上前去安撫道:“納雲妹妹逢凶化吉遇難成祥的本事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況且血書也不一定就是真的。”
卓于晴雖是這般相勸,其心裡已是大為不安,雙眼瞥了瞥祁彥之,繼而言道:“不過信是用信鴿傳回來的,而這隻信鴿是納雲臨走時我特意讓她帶上的,現下信鴿飛回,不論血書出自誰人之手,納雲處境多半不妙,敢問客卿有何高見?”
祁彥之不緊不慢道:“祁某雖忝為本坊客卿,然多年來未曾回坊一次,對坊中事宜可說是諸般不明,如此重大抉擇還是交由坊主親斷才是。”
這一番說辭原本就在卓于晴的意料之中,她應道:“血書是真是假姑且不論,納雲連月未歸才是首要之事,必需派人前去檢視。但那外坊皆知我與四秀情同姐妹,由此看來,那嵩陽縣群芳閣主人呂妹妹怕是想見見我這個內坊坊主了。”
卓于晴將最後四字咬得極重,顯見她自知那外坊已不在掌控之中,此一去怕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
掌針一旁聽著,當即截口道:“不可,既然明知有可能是諸外坊合謀之舉,那坊主就更不能去。還是由我帶姐妹們前去質問納雲妹妹的下落!”
這卓于晴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神色不動的祈彥之,應道:“掌針姐姐莫急,我並未說我親自去呀,掌針姐姐也需留下來留下來陪我演一齣戲。”
說著從袖口中取出一冊經卷,掌針與夙瑤驟見此物神色皆是一變,就聽得卓于晴沉聲道:“白素衣聽令,本坊主現將‘太素玄經’交由你來看管,還不快上來領受卷冊?”
言罷,在眾人錯愕中卻是親自舉步上前將卷冊放在白素衣的手中,見她直愣愣得看著自己一副難以置信的神色,不禁眨了眨眼道:“我要你扮成我的模樣去嵩陽縣一趟。”
《太素玄經》中記載著內坊的所有絕學精要,同時包含著一些古代人文記事以及歷代坊主的見聞,可以說是太素坊歷代坊主從不離身的信物。
握著如此沉重的卷冊,白素衣有些著慌道:“坊主可是太過兒戲了些?要扮你,也應當掌針或者夙瑤姐姐,至於這《太素玄經》在弟子手裡怕是力不從心,護不得其周全,萬萬不可交由素衣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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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于晴見白素衣不肯收下,耐著性子和顏悅色道:“怎麼不能?一來你平日跟著我對我的一言一行自是瞭若指掌,再來外坊的姐妹平日又不來這內坊自是對我相貌不太熟悉,他們只知道《太素玄經》從不離坊主身,有此物證明更令人信服,所以你扮我最為合適。”
頓了頓又道:“另外此去龍潭虎穴,多半兇險異常,帶著此物一來危急時可交給那呂步佳換得姐妹和你自己的性命,二來這路上還可以自行參研參研,除此之外我會讓夙瑤以及內坊數十名姐妹與你同去,人多也有些保障。”
不待白素衣答話,朱劍秋向前一步答道:“《太素玄經》為坊主信物,絕不能拿出交換,還是由我替夙瑤去。”
卓于晴搖了搖頭道:“不妥,你身為掌針在內坊修行多年足不出戶,武功再好多半抵不過人心險惡,加之夙瑤身為舞綉常年執掌外務,這與外坊聯絡也是經由她手處理,派她同去不會叫人起疑,更況且這內坊還需你同我一起坐鎮才是。倘若所料不差嵩陽縣生變一事又為真,那內坊絕不會安穩了。”
末了,只見她話鋒一轉,悠悠道:“只是此去嵩陽實在兇險,我仍是有些擔心。”
舞繡道:“還請坊主寬心,我定會將眾姐妹一個不差地帶回來。”
卓于晴點了點頭卻是不答,反是望向祈彥之道:“客卿,不知小妹安排得還算妥當?”
這聲問詢意味深長,彷彿一早就想問了。祁彥之又怎會聽不明白話中的意思,只見他從容答道:“妥當,妥當得連在下都不得不相幫了。”
卓于晴見他識破了自己的小伎倆,倒也臉不紅心不跳,恭恭敬敬一禮道:“多謝客卿成全,以客卿的足智多謀救出納雲保得各位姐妹周全,應是不在話下,此次前去還望客卿多多照拂才是。”
“承蒙抬愛,如此在下這便去準備準備,明日便與諸位同去嵩陽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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