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慈沉思片刻,問道:“這麼說來,要是這位若蘭只守在院中,反而說明瞭院子裡真的有什麼重要物件。”
“嗯,不過這樣一來,你潛入的難度就更加大了。”趙洵皺眉道,“我雖然沒和這個若蘭交過手,不過聽聞她的身手不俗,在京城也能排得上高手。”
“那我……我這功夫要是遇上她,能有勝算嗎?”
趙洵看她一眼,似乎真的認真想了一會兒這個問題,道:“你如果真的與她交手,就算能贏,但恐怕也沒辦法從行宮活著出去。”
這說得倒是沒錯,趕在行宮動手,不管是為了什麼,罪同刺客處置,自古以來,還沒人能在行宮得手的先例。
“所以,你一定不能被發現。”趙洵看著她道,“只是一個若蘭的話,我可以幫你調虎離山,不過機會只有一次,我的建議是再觀望兩天,確定和洪那邊有什麼人,最好能摸清那個盒子藏在何處,萬全準備後,再動手不遲。”
姜慈自然沒有異議,“聽侯爺安排。”
趙洵點了點頭,“好了,今天也累了,明日恐怕還要起早,先休息吧。”
“嗯。”
兩人還像昨夜那樣,一個睡在裡屋,一個睡在外屋。
姜慈躺在床上,看著外面的燭火忽得一下滅了,便知道趙洵也睡下了。
房中另外一個呼吸聲很快變得又慢又長,姜慈睜著眼,明明今天騎了一天的馬,已經很累了,但是睡不著。
她拿出那個錦盒,在月光下,錦盒的漆面將月色映出一絲緋紅。雖然趙洵說了不用她回複什麼,不過這種事怎麼可能將完全拋之腦後。
可是小侯爺回來之後真的半句話沒提晚上的事,這反而讓姜慈徹底不知道如何應對了。
難不成就算以後自己也不回應,趙洵他就永遠都不再提這件事了嗎?
姜慈越想越沒了睡意,她甚至有點不服氣地想,怎麼始作俑者現在能睡得這麼香?趙洵不是說他也很緊張嗎?
這麼想著,那錦盒卻沒關好,這樣懸在半空,蓋子一鬆,其中一個耳墜就順著開啟的縫裡掉了出來。
“哎!”
姜慈輕呼一聲,眼疾手快接住了耳墜,這才沒砸在臉上。
將耳墜放回盒子前,她捏著耳墜看了一眼。晚上收到時她受到沖擊太大,還沒仔細看過這耳墜長什麼樣子,如今在月色下,白玉的色澤宛如月華流光。她想到趙洵說這對耳飾是她母親留下的,就不由依著這耳墜想起趙洵的娘是什麼樣子。
應該是溫婉又親和的女子吧,就像這對耳墜一樣。
想到這兒,姜慈腦海中又浮現出了另一個曾經出現在夢裡的白衣身影,那身影也是如此優美,只是看了一眼便叫人難以忘懷。這樣的人,為什麼會屢屢出現在自己的夢裡呢?
姜慈出神地想著,下意識在手中撫摸那耳墜,摸著摸著,她忽然覺得這手感有些熟悉……
她手上動作一頓,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想到了,這玉……
她從懷中拿出一直貼身帶著的小布袋,接著從中拿出一樣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東西——那支從江南找到的白玉簪!
“聽太後說,這玉是以前進貢到宮裡的,用了一部分材料,打造了這一對耳飾。”
“沒說是從哪兒進貢來的?”
“這倒是沒提,當時也沒想起來問。”
趙洵一邊答著姜慈的話,一邊將盛好的粥推到她面前,“先吃飯。”
今日兩人起得很早,趙洵是不得不趕早上的圍獵,姜慈是從昨晚發現了白玉的事,壓根就沒睡著。
雖然時間很早,不過窗外天色已經大亮了,鳥雀在樹梢上嘰嘰喳喳叫著,比屋子裡的某人有活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