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洵給她說的一頓,心道確實也沒誰攔著。他正想說方才誤會了,要姜慈去換常超來,誰知姜慈說話間已經走到他背後,開啟了藥罐。
趙洵避開道:“姑娘,這……”
姜慈壓根不跟他廢話,抬手就上藥,“大人別動,一會兒就好。”
趙洵:“……”
小侯爺雖說常年待軍中,大事不拘小節,不過從小受得也是君子禮儀,骨子裡的風度還是沒變。此時,即便他背對著姜慈,但衣衫半褪,二人共處,怎麼看怎麼都有失禮節。
趙小侯爺心裡別扭得不行,但姜慈卻毫無顧忌,反倒顯得侯爺太過矯情,他心一橫,想,說到底也不過是上藥而已。
於是他便一聲不吭地坐在那,聽見姜慈在身後吸了一口氣,道:“這是那天在巷子裡傷的嗎?”
趙洵應了一聲。
姜慈說:“那日的事我有點記不清了,不知道你傷得這麼重。”
趙洵倒不覺得有什麼,只道:“一點皮外傷罷了。”
他一面回答,一面驚訝姜慈上藥十分熟練,手上動作又穩又快,沒一會兒果然就弄好了大半。只不過等姜慈再拿起繃帶時,趙洵趕緊攔了下來。
“這個我自己來就行,多謝姑娘了。”
姜慈點了點頭,道:“也行,正好我纏繃帶不太好看。”
趙洵聞言,道:“姑娘似乎對此事頗為熟悉?”
姜慈順著話開口道:“以前……”
但這話剛起了一個頭,姜慈卻突然一頓,又停下了。她想說自己以前拍打戲時,有些小傷什麼的是家常便飯,但這話趙洵肯定聽不明白;而在趙洵聽來,不由聯想到她這一身功夫,想必以前練武的時候沒少受傷,自然是要自己處理。
兩人各懷心思,卻是達到微妙統一,這話題便過去了。
趙洵將繃帶纏好,才問道:“姑娘為何事來?”
方才演練了一回,姜慈這次開口沒任何猶豫,直接道:“我的玉簪,可是還在大人這?”
“在。”趙洵聽了,卻不意外,也不多問,只攬好外衣,將旁邊的一個匣子取出交給姜慈,開啟一看,裡面正是那根玉簪,完好無損。
姜慈道:“多謝大人。”
趙洵這會兒轉過身來看她,在明滅的燭火中,他目光深邃,似乎有許多話未問出口。
姜慈心想該來的總歸還是要來的,等了一會兒,趙洵終於開口了。
就在姜慈緊張地捏了捏手裡的匣子,等著發問時,卻聽見趙洵只是問了一句,“你身體如何?”
什麼?
姜慈一時沒反應過來,問出了心裡話,“你不問我那天的事嗎?”
趙洵反問道:“問你什麼?”
“我的身份,還有刺客那些事,我為什麼認識他們……這些?”
趙洵一點也沒猶豫,答道:“不問。”
“為何?”
“因為你當日說,等你查清一切,自會向我說明。”趙洵看著她,“我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