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郭越已經將一切都打點好,眾人先在一樓隨意吃些晚飯,二樓便是客房。常超領姜慈回到主樓,郭越見他倆來了,立刻招呼入座。
“快來吃飯,再晚些廚子要去歇息了,加不了菜了!”
常超左右看了一眼,問:“怎麼不見大人?”
郭越咬著個饅頭,含糊道:“債樓桑!”
常超轉頭給姜慈翻譯,“大人在樓上,我帶姑娘去吧。”
郭越不知道兩人所謂何事,只見常超又要走,“你不吃飯啊?”
姜慈哪好意思叫常超餓著肚子陪自己來回轉,便道:“我自己去就行,常捕頭先吃飯吧!”
常超確實也餓了,被郭越一把按在桌邊,再想說什麼,卻見姜慈已經自己上樓了。
郭越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誒?姜姑娘不來吃飯嗎?急匆匆地去哪?”
常超說:“姑娘有事要找大人。”
“哦。”郭越點了點頭,又看了常超一眼,“怎麼了,這飯不合口味啊?心事重重的?”
常超困惑道:“不是,我總覺得好像忘了件事……算了,先吃飯吧。”
二樓客房第一間,姜慈很快就來到趙洵屋門前,屋中一片安靜,能看到燭火的暖光。
剛才路上不覺得有什麼,眼下站到門前,姜慈忽然覺得有些緊張,在樓下的一片嘈雜聲中,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跳如鼓。
倒不是因為趙洵說了什麼,反倒是因為趙洵什麼也沒說。
自那日她從昏迷中醒來,聽雲歌描述了一番自己如何“大顯身手”,第一反應不是自己的身份之謎越來越多了,而是完蛋了,趙洵這下真要以為她沒一句實話了。於是,她當時就準備好了,認為趙洵肯定要來質問一番。
可誰知那天過後,趙洵都沒出現在她面前,也沒讓任何人來問那天發生的事。就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所有事情如常進行,趙洵也依照約定,帶上姜慈回京,甚至也不過問雲歌的事,任由她和姜慈一輛馬車同行。
趙洵可不是這種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性格,那他此時在想什麼?
姜慈百思不得其解,最後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敲了敲門。
“咚、咚。”
只見門內燭火的光晃動了一下,很快有人應聲道:“進來。”
姜慈便不多想,推門進去了。
屋裡的佈局很簡單,門口是一張方桌,裡面套間是臥室,中間隔了一道竹簾。此時,門外的風吹進屋內,方桌上燭火躍動了兩下,光線變得有些昏暗。
這會兒,趙洵正坐在桌邊,他和往常一樣,已經洗漱過了,散落的長發上還留有一絲濕氣;但和往常不一樣的是,他此時未著上衣,露出一片精瘦有力的肩膀,以及背上的傷疤,還有一道新鮮的殷紅傷口。
姜慈抬眼一看,未曾料想過是這樣的場面,頓時傻眼,一聲不吭地站在原地。
那邊趙洵正在處理傷口,本來他傷得就不輕,今日又在馬背上奔波一天,原先的傷口不僅沒好,反倒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趙洵沒回頭看,只當是常超來了,便道:“來幫我一把,背上的傷我看不見。”
來人沒說話,在門口停頓片刻,接著往這邊走來。趙洵心裡覺得哪裡不對,一邊將藥遞到邊上,來人伸手接過,那手纖細白淨,指尖修長,怎麼看也不能是常超那武將的手。
趙洵一愣,猛地回身看去,嚇得姜慈差點沒拿穩藥罐。
姜慈沒好氣道:“大人,您要是嫌這傷好得太快,不如再來一套拳吧,方才這動靜,我瞧那傷又裂了幾分。”
趙洵沒顧上她的埋汰,看了看她手裡的藥,又看了看她,驚道:“你怎麼來了?”
姜慈說:“也沒說我不能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