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深默默扶額,哪有人把摸屍說的這麼光明正大的。
也不知是冰泉的緣故還是被牧尋隱的話刺激到,其中一人恢複了些體力,嗯嗯啊啊地點了點頭,看樣子是同意了這個方案。
牧尋隱毫不猶豫地起身走到還在和舌頭做鬥爭的人身邊,伸手從對方懷裡掏出一小疊錢出來。
大致算了下金額,他滿意地點頭,“行,門票是夠了,冰泉的票還差一點。”,說著又去掏旁邊人的兜,直到把錢掏夠,剩餘的錢他掏出個袋子裹了之後給人又塞了回去。
“你們自己怎麼攤是自己的事。”牧尋隱把錢收起來遞給李淩,“有些口子不能開,不要去挑戰人性。”
李淩的初衷沒問題,雲深同意也沒問題,但他不能任由事情這麼發展。
低頭看了眼挺屍的八人,牧尋隱沉吟了片刻,“要是死了,我幫你們埋了。”,起碼不會讓他們的屍體成為原材料已經是他最後的仁慈了。
雲深扶著額頭閉了閉眼,知道這幾個人暫時動不了,讓李淩派人專門看著後把池子邊的男人給拉走了。
“去換衣服。”雲深把人拉回園林後本想把他從後門丟出去,讓他沿著小路回宿舍,沒想到牧尋隱擰了擰濕噠噠的袖子後低頭站在了原地。
“我工作服就剩這一套了,另一套外出的時候,弄破了。”
其實不僅僅是弄破了,路上遇到一夥人,動手的時候沒注意,後背被成了扯成了兩片。
雲深只好又把人帶回去,讓他用毛巾墊著,隨後喊賀一守送兩套工作服過來。
“大人。”賀一守帶著薄厚兩套衣服進入會客廳時,就看到牧尋隱光著上半身坐在雲深旁邊。
雲深看似在低頭工作,實際上腦袋一點都不敢動。
心裡對反骨仔痛罵一千遍,她給了他塊毛巾是讓他墊著胳膊,別讓水分順著布料沾濕傷口上的繃帶。
結果牧尋隱接過毛巾後愣了兩秒直接把衣服脫了。
這裡的人都怕熱,除了賀一守最開始會穿兩件之外,其餘全都是貼身穿工作服。
在雲深錯愕的眼神中,牧尋隱脫掉上衣若無其事地開始擦在冰泉沾到的水。
脫都脫了,她也不能把人這麼趕出去啊,想要回臥室躲一下吧,反骨仔還一臉疑惑地問,“是太醜了嗎?大人在嫌棄我?”,一副心靈受傷的樣子。
雲深能說什麼,她作為老闆難道真的去嫌棄員工身上不可避免的舊傷?只好硬著頭皮坐下來工作。
這麼大個人在旁邊,不可避免的總是會看到些,咳,其實早在他脫衣服的時候就全看到了。
作為曾經運輸隊的隊長,牧尋隱哪怕因為熱鱗病有半邊身子被鱗片覆蓋,但完好的那部分肌肉還是很漂亮的。
不是那種看起來就梆硬的大塊頭,肌肉曲線很流暢,明顯是日常工作練出來的。
黑色的鱗片更像是一種半邊穿的鎧甲,也難怪他脫衣服的時候不太在意,黑色泛著綠光的鱗片在右邊蜿蜒而上跨過肩膀後又順著流線隱入後腰。
“牧隊,穿厚的這套吧。”賀一守開啟穿著大紅色工作服的袋子,把較厚的一套衣服拿出來後丟在牧尋隱懷裡。“薄的可能不合適你。”
接過衣服後,牧尋隱睫毛抖了抖,他感受到了雲深混合著尷尬卻又在偷瞄的眼神,微微翹了翹唇角,“謝謝賀主管,”在賀一守注視的目光中又輕聲道:“也謝謝大人沒有嫌棄。”
被謝的賀一守呼吸頓了頓,這事完全沒把他的話聽進去一個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