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晏垂著頭不敢看魚歲歲,慢慢站起身將衣衫重新梳理整齊,身上的傷口被掩藏,周身散發著一股強烈的陰氣。
“你想聽嗎,歲歲?”
若是聽聞真相之後她不願意再和他相處,是該將她綁在身邊威逼利誘呢,還是將她製成傀儡,永遠陪在身邊。
不論那種方式,既然他必定會被當成壞人,那就勢必千方百計地留住她。
傷口的血水順著手臂連成一條軌跡,滴滴落在少年身側。
“他若是想告知於我自然會說,我沒必要浪費時間聽別人來說他的過往,難不成你們你們兒時都叫許晏麼。”
……
亓鄔被魚歲歲的腦迴路怔住,這小姑娘難道真不怕許晏是那個冷血無情的殺戮機器嗎。
“砰砰——”
界外的風聲卷著積水不斷打擊著石板門,底下的門縫裡已經逐漸往裡面灌水。
洪水就要來了,魚歲歲不能再等了。
“我今日來就是和你們打商量來的,既然你們想要以我的血來催化失魂魄者,想必之前拿到的那一小瓶,想來也是不夠的,我現在人就在你們這裡,只要你們放了許晏,將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我即便是抽盡身上的血,也毫無怨言。”
陰暗潮濕的空間內遍佈著隱烏閣豢養的毒獸,甚至有些都是一直放養在那,讓他們自由移動的,她們女孩子應該普遍都是畏懼昆蟲的。
魚歲歲將自己的手腕處碰在一起,向前伸到亓鄔面前,示意他將自己束縛起來:“送上門了也不要?”
許晏單手捏住歲歲的兩個手腕,稍微用力就將人拽到自己身側,學著她的語氣戲謔道:“我替他處置你。”
“哦,行啊。”
魚歲歲回應得幹脆。
劍拔弩張之際,淡藍色的術法光芒橫檔在兩人之間。
“魚歲歲,許晏也是他們一夥的,你這是羊入虎口了還裝不明白嗎?”
到底是誰在裝啊!
魚歲歲扭頭望著大義淩然模樣的微生聞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啦,你要是現在想跑的話,我也不攔你啊……”
她也不是非要留在這裡和這些角落以及牆壁上的蛇蟲鼠蟻待在一起的,但是出去了之後面對的就是逐漸升起的水位,歲歲思慮了一下,還是溺在水裡更可怕。
就是不知道許晏這小子突然自爆什麼反派身份,不過為了將戲演完全套,她還是裝著根本不知情的模樣,扭頭楚楚可憐地盯著許晏,眼淚在眼眶中積蓄:“許晏,你當真是隱烏閣的一份子嗎,可是你這樣,許大哥和初梨姐他們該怎麼辦啊。”
少女一雙小鹿眼哭得梨花帶雨,任誰見了都憐惜,可偏偏裂魂的許晏並不會可憐他。
少年語氣又冷了幾分:“等到我們這兒將失魂魄者改進好,你自然會和你那許大哥和初梨姐團聚,現在,你需要擔心的只有過會獻了太多血,會不會一下小命嗚呼,再沒機會見到他們。”
魚歲歲見狀,猛地轉身推了一把微生聞璟,將他撞在進來的門上,大口吸氣吐氣,反複調整呼吸,然後瞅準時機奪了亓鄔手中的劍,“你換許晏主魂出來,不然我就直接殺了我自己!”
快走啊,不然過會真都被他們抓起來誰回去報信啊?!
可微生聞璟似是沒有理解魚歲歲的意思,手中結印手勢不斷變換,嘴唇一張一合,剎那間,一條火龍向著幾人的方向沖過來。
許晏身體下意識地將魚歲歲轉到身後,護在她身前,手上傷處的血液被灼燒得滋滋作響,少年慢慢將手臂放下,蹙眉狠戾盯著那一方。
“你本就是我的一縷魂魄,你覺得和我對打,能有什麼勝算。”
許晏從身後扯出長鞭,在幽暗空間裡揮舞了一下,巨大的空氣摩擦聲響徹其中。
“勝不勝算的無所謂,重要的是,我就是想和你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