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許晏會在相處中慢慢接受魚歲歲的原因之一。
許珩澤需要養成家主那樣的心性,很多事情,並不是說他覺得可憐的人或者事物就應該受到許家其他人的重視。
就像是沒有人心中的鬱結是一下的刺激而形成的,都是在一次次的傷害中不斷積累負面情緒,轉移到特定的時候進行集中的爆發。
眼下,許晏盯著掛彩的許珩澤和初梨,沒有一點心軟,神色愈發涼薄,紅瞳襯託下雙眼微眯壓得狹長,右眉上的那顆小痣在眉上沾染著血跡的情況下,整張臉妖豔又瘋魔。
少年掐著許珩澤的脖子,將人拎著坐起來彎下腰伏在耳邊掙紮著開口:“你們救不了任何人……”
“阿兄,快去找歲歲——”
誰叫你亂說話了?
腦海中的聲音似是警鈴一樣環繞,少年跪在地上痛苦地抱著頭大喊:“阿兄別管我……”
一語終了,許晏再次被男人控制著站起身,雙目無神,嘴角掛著譏諷而得意的笑,在房間內三人詫異的目光裡雙臂伸開,面向著他們墜下了樹屋。
許珩澤在剛才和許晏的對話時,已經被他解開了身上的定身術法,起身之後,將初梨和族長的束縛解開。
“抱歉族長,小晏這孩子從小就有這毛病,興許時幼年的經歷造成了這樣分裂的表現,讓您受驚了。”
族長在苗域範圍內見過這麼多的怪談自然是不會將這樣的表現定義為普通的疾病。
揉了揉下巴上的胡須,閉著眼有些擔憂地繼續開口。
“許公子,二公子這樣的情況,老朽可能說話不好聽,但還是應該跟你們說明情況,他若是這樣的行為,依老朽的拙見看來,大抵是因為魂魄不完成加之兒時的經歷,所以才會受人操控。”
“小晏自幼年被帶回家就一直沉默寡言,我聽聞在他表現出這樣的行為之時,或許是許家的處理方式稍顯不足,所以將這個問題忽視了,但您說……他是被人操控,這個事情有什麼說法嗎。”
初梨將話語裡的資訊總結了一下,開始就著族長的話往下梳理。
她看了眼身邊的許珩澤。
許珩澤捏著下巴,似是在回憶有什麼可疑人物能夠靠近。
“你們也不用現在就考究幕後黑手是誰,做出這樣計劃的人,必定是在孩子幼時就佈下了一場局,現在白駝山應該是進了除了你們之外的其他外人,而那外人應該就是那些人之一,所以咱們可以先從現在現有的條件開始入手。”
“方才小晏跟說說‘快去找歲歲’。”
“歲歲中午出去之後應該就是去找小晏了,那……是否是小晏之前身處的那個樹牢那裡,已經出了事?”
兩人攙扶著族長就往樹牢的方向準備行進。
“二位,我能有辦法處理許二公子和歲歲姑娘的問題,還煩請稍等片刻——”
兩人聞言,雙手皆是一顫,如同魚歲歲在招魂儀式上聽見他的聲音一樣,過分熟悉。
“微生公子?”
兩人同時出聲,話語裡帶著不確定。
畢竟若是他能出現就說明微生聞璟的魂魄狀態極其不穩定,已經到了不用招魂儀式就能和正常人見面。
微生聞璟先是就之前讓魚歲歲陷入昏迷向兩人道了聲歉,隨後跟他們說明瞭情況,以及他和魚歲歲的相談內容。
“你竟靠著一魂一魄修成了人身?可是你也是我們路途中的重要人物之一,若是魂魄相容你必定會消逝,歲歲有這樣的顧慮也是情理之中……”
“歲歲對我有依賴,一方面是因為一些私人的原因,而更大的一方面,便是我作為微生聞璟的身份和許晏之間有牽絆,其實我能感受到許二公子情緒的變化。”
“可是作為微生聞璟,你也開始了這麼久你的人生,並不能說全然是因為許晏的本體因素,若是你消失——”
初梨還未將顧慮說完,可能是女孩子天生就會將問題從多重角度考慮的原因,所以她也不希望微生聞璟因為許晏而放棄自己的生活。
“可是,沒有辦法……”
這本身就是他這個角色的宿命。
有人天生是主角,有人就得是配角。
披荊斬棘的路上需要有人為了主角團的最終目的,而不斷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