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他是鳶玄,不是許晏。
在啟程回玉京山之前,銀翎還是去了趟柏叔家裡。
柏悅恢複了平靜,躺在床上,雙手交疊著貼在腹部,眉目舒展溫和,不會再時不時冒出幾句奇怪的話語,就像是被丟掉了發條的娃娃。
“柏叔,很抱歉不能看著您女兒痊癒了,我們得回去再準備一下找尋您女兒丟失魂魄的事宜,等下次,我們一定登門拜訪。”
銀翎在離別的時候換取了曾經那個扶光色的衣裙,反倒是換上了一個更為鮮嫩的赩熾色襦裙,襯得她整個人更顯蒼白破碎。
早上出房間的時候,鳶玄叫住她,讓她換一個顏色的衣裙,這顏色太鮮麗了讓她搖搖欲墜的,不要讓柏叔他們擔心。
銀翎拒絕了他的好意,特意給自己化了個濃重的妝容,將眉毛描摹自然,面頰掃上粉色,就連最詬病的淺淡唇色也蓋上了更為正紅的口脂。
“沒事的,我能撐得住。”
柏湛和陳幸久久牽著銀翎的手,說著下次他們再來一定讓柏悅好好感謝他們。
只有銀翎和鳶玄知道,他們或許再也見不上面了。
鏡黎子上次離開之後就再沒了蹤影,不過銀翎也不願尋它,畢竟它那神出鬼沒的性子,該出現的時候,總會出現的。
到時候見面,一定狠狠詐它一筆。
三人回到珈藍寺的時候,雲澍還在給香客們書寫整理。
整個寺廟裡什麼都沒有改變,三人的離開就像是昨日那般。
銀翎還沒和師兄打上照面,就被鳶玄拉到一邊。
“神溫曜有事要和雲澍師兄說,我帶你回房間去休息。”
盡管神溫曜施了術法,三人轉瞬就回到了寺廟裡,但銀翎依舊感覺到身體的疲勞,根本沒有辦法忽視。
“好。”
她沒有拒絕的底氣,只能跟著鳶玄走向房間。
明明知道神溫曜會和師兄說的事情,銀翎不擔心,只是怕雲澍見到她會繃不住。
等到雲澍來到銀翎房間的時候,她已經是在半夢半醒裡了。
感覺到雲澍撫過她的頭很久。
一切都按照許晏的計劃進行。
他們回到玉京山之後,所有人都忙碌了起來,銀翎呢,帶著神溫曜給的香囊回到山上,又在日日接受師叔他們的靈力灌輸,該是支撐到大婚結束是沒有問題了。
常年白雪覆蓋的玉京山如今久違添上了喜氣洋洋的紅色。
銀翎撐著腦袋合著眼睛,坐在寢殿門口的臺階上沐浴著陽光。
她已經很久沒有換上淺淡顏色的衣衫了,好像她真的慢慢跟著阿姐的腳步,在慢慢接受自己身上的使命。
雲澍和鳶玄從回來了之後,也是久久沒有見面。
每個人好像都有很多事情要做,
除了她。
周圍喜慶的氣氛環繞著,讓銀翎總覺得經過幾天的調整自己身體真的好了不少,感覺再活個三五百年真不是什麼問題了。
銀翎和鳶玄在春初相遇,相處了大概半年不到,中間也經歷了不少事,說兩人沒有感情嗎,或許也是有的,但要繼續說感情有多麼深厚的話,也許寥寥幾句也就說完了。
兩人的婚禮在山境之上,前後也佈置了好幾天,照理說,婚禮前一天,兩人是不能見面的,但銀翎晚上也睡不著覺,走著走著就來到了鳶玄房門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