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兒我在呢,你可是還有什麼想要的嗎?”
小姑娘搖了搖頭,垂下手拍了拍身邊的床榻,“鳶玄,你單獨陪我聊聊天兒吧,可以嗎?”
聞言,神溫曜伸出胳膊鉗制住鏡黎的脖頸就將它順帶往外拉。
見兩人遠去,銀翎才開始了話題。
“鳶玄,你先前瞞我的事,我能有機會知道嗎?”
她依舊低著頭,話語慢吞吞的。
“銀翎,馬上你身體就會好了,之後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在那之後,你是不是又會變成一個冷冰冰的人,還時不時拿著鞭子出來嚇唬我,還是說要威脅著弄死我……”
身邊人長久的沉默,讓銀翎感覺像是觸及到了真相,她將身上神溫曜給她的香藥囊解下來,勾在指尖,晃悠著在鳶玄面前。
“我就說,神溫曜這麼厲害的狐貍仙,怎麼那個鮫人還說這香囊裡的東西救不了我呢,原來,還得是你來解決這一切。”
“是嗎,許二公子。”
許晏不敢說話,他不知道面前的人究竟知道了多少。
但比起這些真相,他更害怕的是,在知道自己是帶著目的接近後,那場維護兩界和平的姻親會就此作罷。
而姻親作罷就意味著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的任務就此失敗,一切都變成一場空。
不,不行。
這段長久的沉寂,最後還是銀翎自己接了下去。
“雖然我沒有想起來我自己是誰,但是我猜你應該還挺關系那個叫做‘歲歲’的小姑娘吧,你放心,姻親不會取消,若是你不願意進行婚禮的流程,等回去之後我會讓師叔他們一切從簡,你不用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委屈自己。”
“我沒有——”
許晏的話被突然推門進來的神溫曜打斷。
“抱歉,無意打擾,只是想告訴你們一聲,柏悅姑娘身上的邪祟已經解決了,之後的失魂魄的情況,還得麻煩各位繼續努力了。”
神溫曜澄澈的狐貍眼掃視著僵持的兩人,眼睛半眯隨後又恢複。
“下山已經好幾天了,你們還是趕緊回去和雲澍一塊回玉京山吧。”它轉身就準備帶上門離開,像是又想起什麼,退了半步,“小銀翎,你可不要誹腹我的水平嗷,不然我回去就跟你師叔他們打小報告!”
這下是真的說完了,神溫曜三步並作兩步,快速離開房間。
銀翎並沒有夢中那個人那麼愛哭,雖然知道很多都是假哭,但著也不是她的性格,或許是小時候吃了太多苦,沒覺得現在的生活有什麼值得她流眼淚的。
但奇怪的是,她現在心髒也很疼,眼睛也很幹澀,只能孕育淚水來緩解。
眼淚啪嗒掉落在棉被上,暈開一片水漬。
她揪著衣領歪在身邊人懷裡,囁嚅著開口:“我能,還是叫你鳶玄嗎……”
銀翎曾經不相信自己身上的詛咒。
她覺得自己先前的生活已經那麼艱難了,總不可能所有事都真的這麼倒黴吧,可現實還是狠狠給了她一個耳光。
她能感覺到身上的生機在慢慢得流逝,變得越來越貪戀呼吸,新鮮的空氣每次進入胸腔的機會,好像……已經正式進入了倒數。
明明自己不應該這樣貪戀鳶玄,明明好像更喜歡的還是雲澍師兄,可是為什麼,在這脆弱的生命消逝面前,腦海裡想到的卻是鳶玄的身影。
那樣鮮活生動的少年,和那個冰冷的人不一樣。
沒有被仇恨環繞,沒有那麼多自己的秘密,沒有那麼多牽掛。
他會關心自己,會將自己的身段放得很低,將她放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