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翎——”
鳶玄叫了幾聲之後,引來了雲澍,那人正準備責怪 ,就看見寢殿裡銀翎痛苦得在地上發抖,嘴裡還咬著鳶玄的手掌邊緣。
“之前幾個月不都是好好的嗎,怎麼一找你談事情就變成這樣了?!”
雲澍的憤怒,鳶玄沒有辦法同他解釋,畢竟事情確實發生了。
少年將懷裡的少女抱到雲澍身前:“師兄,你抱抱她……”
雲澍:?
“我抱她?你方才不是正抱著嗎,她是人不是小貓小狗,送來送去像什麼樣子?”
鳶玄無話只得用手指擠.進來,慢慢撐.開少女緊咬的貝齒,把手拿出來甩了甩。
手上的牙印清晰可見,似是破了皮,白皙的面板紅了一片,細小的血珠也在不斷冒出。
“師兄,雖然可能有些唐突,但是她的婚事該是不能拖了。”
“什麼意思!銀翎她到底怎麼了,你知道些什麼!”
一向清潤矜貴的公子此刻一反常態,暴怒地呵斥。
鳶玄手腕翻轉,一手兩指並攏畫訣,另一隻手的兩指輕點著銀翎的額間,少女身邊逐漸升騰起纏繞的靈力,與此同時,手中金色的光芒越聚越多,星星點點向著銀翎而去,一點點地滲透進去。
“這是?這不是你的法訣,你這樣消耗下去也會反噬的!”
雲澍自然見證過之前的神魔大戰,這樣的純粹的靈力他早該注意到的,一個幾經折磨的魔域廢子怎麼可能會擁有,還有那先前數月不斷飛速成長的功法……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瞞著任何人。
光點消散,鳶玄早該好轉的雙眼再次沁出兩道血淚,猝不及防的一口血鮮血吐出來。
“她……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不要將我的事告訴師叔……”
鳶玄說完之後倒在一邊。
雲澍看著兩邊各自倒著的人,翻了個白眼嘀咕。
“合著把我當成男媽媽?”
“銀翎,人間疾苦,雖然師叔和長輩們很捨不得也不贊成你下山,但畢竟是你必須經歷的成長。”
又一次身處玉清堂,不過幾人都沒了曾經的心思。
“雲澍作為師兄自然是要看護銀翎,至於鳶玄,雖仍舊有些擔心,但修習也是需要歷練,此番就你們兩人一同跟著下山去,記得照顧好銀翎神女。”
出發之時,銀翎換上曒玉色縷金挑線紗裙。
她在衣櫃裡看了很久,本想著穿鮮亮之色襯一下氣色,卻發現成為神女之後很久沒有穿自己喜歡的那種素色的衣袍了,也就是她整個人面色不好,在素色衣衫之下盡顯仙家疏離。
雲澍身著冬綠色銀絲暗紋長袍,將身上的少年之氣修飾得體,而鳶玄呢,在山上半年之餘,倒是覺得素色順眼,挑了件素白的錦衣,這下眾人都快忘了這魔域之人著一身黑該是什麼樣的景象了。
幾人收拾好物什整裝待發。
“你們倆倒是穿得清秀,怎的就顯得我像個花孔雀一樣,不行我得去換件衣服——”
鳶玄抬手抓住了他的衣領,開口阻止:“師兄,我們是去歷練,又不是供人欣賞,穿什麼不是穿,況且人間喧鬧,綠色這般充滿生機的顏色,自然也能給咱們補充點精氣神。”
推脫不得,最終雲澍還是在兩人連哄帶騙之下就這麼穿著下了山。
出發之前那次病發,三人都心有餘悸,但誰也沒有和長輩們說。
銀翎身上的詛咒距離真正的爆發,誰也說不準。
嬰孩生在巫蠱之家,因為家中清貧重男輕女,小小的姑娘就這麼被人丟棄在河道裡,可能是因為生母族中蠱毒影響,銀翎的母族一脈從出生就被喂下不知名的蠱毒,能活到她生母這般年紀,已經是僥幸。
只是這份僥幸,沒有傳到她身上。
她能活多久,誰也不清楚,無極宗長輩們的話是說,若是一生能長在宗門山境,或許得以延緩發作,至於剩下的日子,少則明日,多則三五百年。
不知是氣候不同還是心中緊張,越往下走銀翎就覺得心口悶得慌。
堪堪走到山腳,不遠處叫賣的商販和趕集的百姓喧鬧方顯,可銀翎只覺得呼吸困難頭疼欲裂,剛邁出步子就吐了口血,栽倒在一邊。
自上次鳶玄第一次使用溫卿濯靈力的情況來看,雲澍也不敢擅自讓他施法,倒不是擔心那小子也暈倒,不過是害怕自己一個人拖不動他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