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翎看著師兄的反應,有些奇怪,走上前,拉著他的胳膊,另一隻手貼上額頭,喃喃:“怎地臉這樣紅,雲澍師兄你生病了嗎……”
雲澍褪下拉著他胳膊的手,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輕咳兩聲之後回複道:“師叔說,等那人醒了之後問詢出目的,再做決定。”
雲澍整理了一下衣衫,順了口氣,磕巴著繼續說著,“師妹,你還是早些回去歇著吧,這人我來盯著就好了,等人醒了,我一定第一時間就跟你說。”
銀翎聞言,瓷白的臉上揚起漂亮的微笑:“好呀,我就知道雲澍最好啦!”
少女轉身蹦跳著就朝著自己的寢殿走去,鬆了一口氣的雲澍,終於得到喘息的機會,大口換了下呼吸,平複了心跳,自語:“沒大沒小,好歹我也是你師兄……”
寢殿之內,銀翎將身上的衣衫換下,開啟衣櫃準備換一身,看著裡面琳琅多彩的衣物,細眉微皺:“都是阿姐喜歡的鮮嫩之色……”
無極宗兩位宗主千金,一位清冷溫婉,卻喜亮眼之色;一位伶俐明媚,只是命不久矣,本就偏愛極淨之色。
兩姐妹身世不同,感情卻極好,銀翎問過鹿羨鳶為何喜歡這鮮亮之色,那時候她只是回答著,因為不喜歡這既定的宿命。
那時候銀翎不會明白,阿姐為何會那樣說。
如今時過境遷,銀翎接替鹿羨鳶的腳步成為了新一任神女,早早習慣了神女的衣食住行,只有在和親近之人相處時,才會展現出最本真的自己。
宗門之中,屬雲澍師兄最為照顧她,兩人自小相識,青梅竹馬,鹿羨鳶曾經打趣撮合過他們兩人,銀翎哪裡不懂,不過是她自身壽數短暫,怕誤了師兄餘生。
“叩叩叩——”
“師妹,我進來了……”雲澍敲門之後,沒聽見回複,倒是聽見了傢俱碰撞滑動的聲響,以為是銀翎身體又出了什麼差池,三步並作兩步就跑了進來,卻看見自家小師妹瑟縮在屏風之後。
“銀翎你沒事吧,可是身子骨又不適了,我可以為你調理。”
“沒有,別過來!”
她的話語還沒有落地,那人就走過了屏風翩躚而來,小姑娘衣衫還未換上,為了避免尷尬只能先披著薄紗將身子轉過去,“我……方才在換衣服,你……別過來了……”
“額……那個……我以為……”
雲澍撇過腦袋,將雙手捂住眼睛,磕磕巴巴地回答著。
待到房內之人換好衣衫,拍了下來人的肩膀,才顫抖著轉身。
面前時瓷白病弱的小師妹,明豔鮮嫩的顏色將她襯得面色更加蒼白,嘴唇也是沒有什麼血色,對上她的眼睛,雲澍再次臉頰泛紅,方才香肩欲露單薄雪白的背影再次回映在腦海裡。
“雲澍師兄,那人的身份可查明瞭?”
銀翎拿起桌上的口脂抿了抿,淺淡的肉桂之色掩映了疾病的蒼白。
“那人還未蘇醒,或許是山下村民奔波而來,晚些時候我再去看看。”
“我同你一道去。”銀翎反駁道。
“那人既是為了尋我而來,那我自然是該露面的。”
偏房別苑之外,無極宗設立了嚴實的結界,除同門法力高強者,皆無法破除。
銀翎和雲澍看著金色的陣法,相顧之後皆點了下頭,隨後結印進入。
玉京山依雪山之巔,常年陰寒,早年銀翎被領來初期,因為沒有靈力加持,吃了不少苦頭,本就孱弱的身子骨更是因為山上的氣候一病不起,臥床數載。
“山境這般寒冷,那人能撐住嗎?”
“懿清師叔已經給他號過了,除了眼睛問題大點,身上其他都是上山形成的擦傷,應當是勞累過度昏睡了而已。”
兩人站在床前,看著昏睡之人。
素淨臉上的白色綾緞已經被更換過了,整個人毫無生氣,和剛來無極宗的自己如出一轍,交疊的衣領之下面板上有不少的淤青,合在身前的雙手滿是凍瘡,打結的長發已經被梳順,服帖的壓在背後,只有勻稱的呼吸顯示著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