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讓我做什麼?”
婦人將魚歲歲轉過身面向她,湊著她的耳畔輕聲附上話語:
“我家小孩病了,看你剛才好像對那一對兄妹的病症有些瞭解,你跟我一道去看看,我家老爺自然不會空手套白狼。”
歲歲有些不解,這大娘對她明顯就沒有什麼殺意,更像是做了一出戲,只是為了帶自己去見那個所謂的老爺。
輕捏著衣衫的布料,故作扭捏的回複道:“我畢竟不是醫生,若您家小孩的病症複雜,我自然是無從下手的,您這挾持也似乎沒有半點意義。”
“複不複雜治不治得好,還得勞煩姑娘跑一趟了。”婦人的聲音明顯平緩了許多,或者說,這才是她的本音。
“您這樣可是讓我的朋友們好不誤會,我可以跟你去看您家小少爺,不過請您不要傷害我的朋友們。”
婦人短暫的氣聲應了一下,魚歲歲轉頭向著許珩澤他們示意了一下,轉而跟著婦人離去。
“阿澤,咱們不跟著嗎?”初梨此刻緊張的攥著許珩澤的袖子,卻被許晏的話語打斷。
“不會有事的,咱們等著就是了。”
行動的距離並不算遠,來到方才隱秘在鬧市角落的轎子前,小娃娃搖搖晃晃的走來,嘴裡甜甜的叫著人:“姐姐。”
眼前小孩的情況完全不像是有什麼疾病,身著得體保暖,雙目有神,四肢行動順暢,完全不像是婦人口中那般似是患了什麼惡疾。
這年頭還有人上趕著生病的嗎。
“小朋友跟姐姐說說,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歲歲蹲在孩子面前,輕輕安撫了幾下小孩兒,耐心的問詢。
小朋友笑著搖了搖頭,將手指塞進嘴裡吮吸。
歲歲制止了他的小動作,故作兇狠的恐嚇:“誒,不可以咬手手哦。”
小朋友不哭不鬧,顯然也沒有畏懼她的樣子。
“大娘,您家小公子並沒有哪裡有問題,不知您找我究竟所為何事,歲歲愚鈍,還請明示。”
久未出聲的轎子裡傳來了呵斥的聲音:“胡鬧!小娘子可知這小孩兒的背景,可不能這番亂說。”
歲歲也是毫不退讓,作揖彎著腰,“小公子並未有任何疾病,現下時局不明,若您有事相商,魚稚願聽君一說。”
周遭的聲音一時間按下了暫停,沒有人出聲。
魚歲歲也是懷著狂跳不安的心髒,厚著臉皮頂撞這所謂的富貴人家。
只是還未等她胡思亂想完,傳來的竟是一陣笑聲。
“小娘子倒是坦率,罷了,裴娘且讓她去吧,咱們也該回了。記得給小娘子道聲不是。”
轎子裡的人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面,不過按照情況來看應該是無事了,心裡緊繃的弦也在此刻鬆懈下來。
拜別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細碎的聲音猛地讓魚歲歲回頭,如初見一般的暗器再次襲來,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股不顧他人死活的力量推開。
魚歲歲眼見著即將拂面摔倒在地,閉上眼,想著至少不會傷到眼睛,卻被一雙手穩穩拖住,睜眼的瞬間見到熟悉的人,內心好不欣慰。
再望向面前,許晏拖著長鞭背向她。
“許晏?你剛才一直跟著嗎?”歲歲有些詫異的開口,並沒有想象他會跟著來保護自己。
“噓,走遠點。”少年將她送到街角,穩步走向裴娘。
少年的嗓音淩冽,壓抑著某些情緒,“還要胡攪蠻纏到什麼時候。”
簾窗鼓起一個頂點,側面産生一道縫隙,暗淡的空間裡反映著零星的光點。
婦人走近車轎,側耳傾聽後接過轎內人遞來的東西,徑直走向許晏。這時竟然又沒有了一絲剛才的威脅。
交付過後重新回到轎沿坐下,待到室內的人出了些動作,駕著馬車平穩的駛離。
包裹裡是一套整新的衣裙,黃慄留清淡的雲錦齊腰襦裙,素白的交領絲綢薄衫,展開裡面精緻的刺繡不像是外面哪個繡房裡的手筆,甚至還有著價格不菲的金絲。
“剛那人給你一套衣服?”
目送著奇怪的人遠離,許晏將手裡的包裹交給魚歲歲之後看著她將裡面的東西展開過目,不經意間皺了皺眉,心裡升騰起一種奇怪的想法。
歲歲將衣物大致在身上比了一下大小之後,有些怔目心裡打鼓,她不算是傳統意義上的那種豐腴美女,瘦得甚至有些可憐,但這件衣服顯然是特意調整過的,或者……可以說就是依照她的身形量身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