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講完之後,明顯的感覺到許晏的目光裡多出了一絲期待,轉瞬即逝的興奮被他壓抑迴心底,沒有回話,但,應該是期待的吧。
和往常的表演考核不同,這次更多的是竟然是放鬆。
盡管沒有伴奏也沒有燈光舞美,只是月光作陪,清朗的月色就像是天然的聚光燈,將魚歲歲照耀的若隱若現的悽美,月光照射之處是晃眼的瓷白,暗處又是平滑的啞白。
為了迎合許晏的回憶,歲歲特意選了一區許久未跳的古典舞。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算遠,歲歲看著許晏從一開始的不屑,到開始舞蹈後背慢慢抓取視線,再到現在的追隨,眼底似是隱隱泛起了淚光,少年低下了頭隱忍著心裡的情感。
“許晏!你怎麼把頭低下了,你覺得我跳得怎麼樣?”
許晏盯著面前的少女,是運動之後的喘息,胸口劇烈的起伏,卻像是風箏的線一般牽動著他的呼吸,心頭一緊,牽到了心底深處久遠的回憶。
輕咬了下嘴唇撇開腦袋。
“一般。”他啞著嗓子開口。
幼年的時候,母親常常給父親和自己跳舞,他很喜歡母親的舞蹈,只是這樣的生活被硬生生的橫禍打亂,家道中落之後,他面對的不再是以往的逍遙自在,而是處處的低人一等,所有人都可以欺負他,那時候不斷地失敗被打,他漸漸明白沒有了父母的庇護,只有自己一步步變強,還能有話語權。
他的武功,是傷他最深的仇人教他的。
他不能拒絕,也沒有能力拒絕。
小小的少年只能把所有的痛苦和思念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地方。
許珩澤當初羨慕他的武功,那般的痴迷,就像是當初的自己迷戀母親的舞藝。
“小晏,在許家他們都武藝高強,而我作為家裡的繼承人又必須學習這些。”
許晏靜坐在許珩澤身邊,沒有被誇獎的欣喜,卻是滿臉的陰鬱。
身不由已嗎。
可是這個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能夠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進行自己的人生呢。
歲歲蹲到許晏身前,湊著臉盯著許晏的臉。
“許晏,你認真看我跳舞沒有啊。”
許晏:“……”
時間的齒輪轉過一週,子夜一過院落裡的的燈光已經滅得差不多了,寂靜的空氣裡,有溫柔的風聲,有昆蟲翅膀揮動的細微聲響。
魚歲歲的房間裡亮著燈火,兩人一如剛才圍在桌前。
“許晏你這是畫的什麼啊,牛頭不對馬嘴。”
“許晏你認真點畫行不行!”
“你看我畫的,這才是你畫我猜這個遊戲的正常水平。”
許晏捂著腦袋,額頭和脖子上的青筋憋得暴起,感覺下一秒就要把魚歲歲一記長鞭。
“你在外面流浪為什麼能學到這麼多東西啊……”許晏眼眸裡的神色深不可測,眉頭皺起,喉結上下滾動,細長的手指在桌上不耐煩的輕點著。
“你管我呢,循規蹈矩那是魚稚,自由至上才是我魚歲歲!”
少女素淨的臉上帶著嬌豔輕柔的笑,眼眸彎成了月牙,酒窩凸顯,更顯得整個人的清麗。和初遇時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姑娘不同,現在的魚歲歲帶著從骨子裡透出的自信。
“所以,為什麼喜歡別人叫你魚歲歲。”
“因為我本來就是魚歲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