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琴釋然地一笑,用一隻手回繞住尤青的手臂,另一隻手輕輕拍著她的手背安撫。
“青,你不知道,你出生的那一天,聽到你呱呱墜地時嚎的那一嗓子,媽媽就什麼痛都忘了。”
“他們都說你皺巴巴的好醜,媽媽卻越看越喜歡。”
“懷你的時候我吐的天昏地暗,簡直不想活了,可出生以後,看著你紅通通胖乎乎的小臉蛋,媽媽就沒有後悔忍著惡心勁兒吞下去的那些窩窩頭。”
“以後你也會有你的家庭,會有你的愛人,會有你的孩子,可你不要忘記,你永遠都是媽媽的女兒。”
“累了倦了,就來媽這兒坐會兒,這裡永遠都是你的港灣。”
“媽,你也是——”
尤青只覺熱氣糊了自己的視線,鼻腔裡止不住地往外流著熱乎乎的液體。
她吸了吸鼻子。
“嗯?”
柳琴輕輕晃著身體的幅度,帶著環繞住自己的尤青也微微晃動。
就像十幾年前將將小小的尤青背在後背上哄睡一般,只是如今小娃娃卻成了大姑娘。
“你也是,遇到什麼委屈了,”尤青吸吸鼻子,嚥下喉中的苦澀,“也不要自己藏著掖著,一定要跟我說。”
柳琴窩心地笑眼眯眯,恍惚中有淚光閃爍。
“那當然啦!”她將尤青的兩個胳膊拽向自己更緊。
“我們可是最好最好的好朋友。”
尤青看著玻璃窗上映出的緊緊相貼的兩個身影,感動釋然的淚水悄然滑落。
她微笑著,將她環繞更緊。
十月的碧城,幾場雨下過,溫度便驟然下降。
四季流轉,來到秋日。
母女兩個一大早就找出各自最體面的衣服換上,喜氣洋洋地手挽手去了街上。
欠了三年的錢才還,親兄弟也得明算賬。
考慮到尤向北親大伯家還有個四五歲的小孫子,柳琴就狠狠心買了一提幸福餅幹和一罐麥乳精提溜著上了門。
說起這尤家大伯這一系,也算是歹竹上生出了好筍。
尤向北的親爸在家排行老二,上有一兄下有一弟。
老二老三沒啥本事,身體也不咋好,都早早的就去了。
就剩尤向北他大伯尤涇川身體倍棒不說,年紀輕輕就在國棉廠混出了頭。
人長得精神又實幹,老國棉廠的廠長就把唯一的女兒曲小寧嫁給了他,最後他也理所當然地接了班,成了新廠長。
曲小寧三年抱了兩兒子,老大叫國勇,老二叫國強。
後來老大國勇又生了兩兒子,老二是一女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