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貿然斷了他們這條財路,觸碰到這群人的利益底線,只怕江雲熙很快便會被這些人群起而攻之。
所以最好的辦法是挖掘一條新的生財之道出來,否則那些家夥兒不會輕易鬆口。
給一顆甜棗再給一棒子,這是個折中的法子。
十一月,江雲熙已能十分熟練地處理吏部的事務,但是身在這個位置,免不得時常有人找上來,找關系的人大有人在,剛開始她還認認真真一個一個應付。
應付的意思是,見這些人是日常工作需要,她有原則,絕不胡亂給人辦事,真是碰上好苗子,她不吝嗇拉人一把,可若是一些草包,只管胡亂應付過去,招進來也是蛀蟲。
但是這些人哪是好打發的,欺她是個新人,帶著禮來,話說得一籮筐,江雲熙不點頭他們便決計不肯走人,簡直是流氓。
見得多了,也十分消費她的精力。
後來江雲熙甚至見到人便想繞道走。實在不想再看見那些人了。
容她休息休息,喘口氣兒。
這日她正躲在府中教暖梔念書,雖說她的水平遠遠不及原主江雲熙,但是教暖梔這樣大字不識幾個的小孩還是綽綽有餘。
她一抬頭,便又見小廝匆匆走進來。
又來?!
這一天天的都幾次了,這幫人煩不煩?她都稱病在家休養了,就不能讓她好好靜一靜嗎,非得一個賽一個地要來看望她。
“無論這次來的是誰,都給我拒了!說我病得爬不起來,仔細病氣傳給他們去!”江雲熙不耐道。
那小廝猶豫:“……大人,來的是首輔大人,果真不見嗎?”
“……”既然是首輔大人,要麼還是見一見吧。
江雲熙交代暖梔,讓她自己讀寫,領著小廝出門迎接去了。
“聽說江學士病氣入體,臥榻多時,今日怎麼起來了,你多歇歇,本官自己走進去也是一樣的。”俞靖洲一見江雲熙便笑道,只是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勁就是了。
江雲熙不欲多解釋,不理會他的陰陽怪氣。
她這面頰紅潤,能走能跳的站在俞靖洲面前,再犟說自己是病號似乎也說不過去不是。
索性裝作聽不懂,張嘴便笑道:“首輔大人大駕光臨,當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大人請,您請!”
將人請進府中上座,江雲熙在心裡默默地猜測俞靖洲突然來她府上幹什麼,於是謹慎地觀著他的神色。
她自然看見俞靖洲看戲一般的眼神,黑亮的眼眸中光彩流轉,慢條斯理呷一口茶,閑聊道:“江學士,你曾看過什麼兵書麼?”
好好的,怎麼會說起兵書來,莫非是俞靖洲質疑她的水平了嗎?雖然現在的她,文學造詣的確是約等於沒有就是了。
以防俞靖洲為難,江雲熙便答了否。
大狀元雖然關心國家天下事,熟讀聖人經典,但是戰事尚且遠得沒邊兒,沒讀兵書很合理。
“很好。”俞靖洲道,似乎在暗暗地磨牙:“既然江學士不瞭解,本官今日便給你講個故事,權當拋磚引玉,好叫你今後也讀些兵法。”
看來俞靖洲今日是非要當這個說書先生不可,江雲熙作為下級無法拒絕,只得洗耳恭聽。
聽眾正襟危坐準備好,俞靖洲便開始講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