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沒什麼意見的寧國公,這會兒覺得妻子與大舅子說得很有道理。
“我……”許氏竟一時答不上來,女兒的秉性,她太瞭解,聲音也隨著輕了下去,“那也是她的底氣。”
虞氏倒不是不願意給裴寶珠底氣,實在是裴寶珠自己不爭氣,倘若寶珠有兒媳的能力,能夠一直錢生錢的,那三成也就三成了,裴家一榮俱榮。
可問題是,萬一敗光了,未來還不是要國公府管?
分家只是分了家,關系還在啊。
虞氏感慨地嘆了聲,“你覺得,寶珠的底氣是財産嗎?難道不是她姓裴?”
許氏一時反駁不來,蹙著眉頭深呼吸一口,沉寂下去。
妯娌的對話,鬧僵了氣氛,但裴叔公全都聽進去了。
當初自己能從兄長——老寧國公手裡分得三成,那是自己膝下有兩子三女,還要給兒子準備家産給女兒準備嫁妝。
但如今情況不同,裴通膝下兩個女兒,一個不聰明,一個不孝順。
寧國公這脈就不一樣了,兩個兒子一個從文一個從軍,從文的裴如衍很有出息,但凡他需要,裴氏全族的人脈資源都要為之調遣的,未來的重擔也在他身上,理應多留點家産,不然將來再給裴徹一分,豈不是沒了。
唯一讓裴叔公有所顧慮的,就是——
“衍啊。”
一聲呼喚,裴如衍立即望去,“叔公。”
裴叔公鄭重地問,“你與公主的婚期已定,有句話我得提前問一問,你這……不算入贅皇家吧?”
不等裴如衍回答,寧國公就回以一樣的語氣,“叔啊,這怎麼能叫入贅,衍兒還是國公府的世子,又沒有被削爵。”
許氏眼睛一轉,找到了漏洞,“不對啊大哥,衍兒的一雙兒女不都改姓了謝,即便按照人頭分家産,也不該算進人頭裡吧。”
聞言,虞氏臉都黑了,連寧國公亦是不悅,“弟妹,話可不是這樣說的。”
事關家産,許氏也不客氣了,“我聽聞李府已經改成公主府了,將來衍兒住在哪邊?總不能冷落了公主吧,既不冷落公主,那就不能住公府了吧,這還不算入贅?”
這會兒又輪到虞氏生氣了,沉著臉朝裴叔公道:“叔公,我的孫子孫女雖不姓裴,但將來衍兒也會另有子嗣繼承公府。”
許氏冷笑,裴通也拉不住她。
“另有子嗣?公主若不願生,衍兒這個做駙馬的難不成要納妾生子?嫂嫂,這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啊!”
“駙馬”二字,咬得極重,彷彿想強調裴如衍入贅的身份。
一直沉默不言的裴如衍忽開口,眼中無多的情緒,嘴角似乎還帶笑,“二嬸,容我這個入贅的替父母說句話,分家産的時候,你當我隨妻姓了,等往後呢,一直如此嗎?”
一句話,又堵了許氏的話。
將來可還要靠裴如衍給裴寶珠找好親事,也如虞氏說的那樣,錢財並不是裴寶珠最大的倚仗,最大的倚仗是姓裴,往前算,她的倚仗是國公府千金的身份,而未來,則是作為裴如衍的堂妹。
許氏冷靜下來,手也涼了,支支吾吾找補,“我……我哪有這個意思,我只單說你的子女罷了,我們今日一碼歸一碼,到底是一家人,過了今日,也不影響咱們兩家來往的。”
虞氏心情又好了,氣定神閑道:“即便公主不願再生,朝旁支過繼一個聰慧的孩子也未嘗不可,都是裴家的血脈,也不會厚此薄彼,總之是不需弟妹操心的。”
許氏訕訕一笑,沒了話頭,裴通尷尬地問,“兄長嫂嫂勿怪,你們說怎麼分就怎麼分。”
這話講的,虞氏不喜歡聽,含笑對裴叔公道:“還是由叔伯們做主,我沒有意見。”
裴叔公撫了撫額頭,掃視這一家子,除了一個裴通比較隨意,別的,都不是好欺負的。
為了家族的和諧,遂讓各退一步,錢莊的存銀,讓二房分二成半,大房分七成半。
房産與商鋪,二房分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