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賑災使夫人,如今水患當頭,人人自危,最要緊的是如何幫助災民,大家萬眾一心抵抗災難,重建家園。”
“要靠雙手勞作,踏踏實實的,而不是你殺了一個無辜嬰兒,一切就能恢複如初!”
“諸位,你們難道也覺得這無辜的嬰兒,就因為出生與他人有些不一樣,活該被剝奪生命,被殘虐致死嗎?”
“試想一下若這孩子是你們家的孩子呢?你們也願意嗎?”
“哼,你說的簡直就是歪理!!先皇的話便是最好的證明,哪怕咱們武恆離皇城遠,但先皇的話亦是聖旨,我看……”
“先皇?皇帝都已經換位了,哪還有什麼聖不聖旨的!再說你一個賑災使夫人,為何不幫我們災民一點實際的東西,反而一到咱們村裡,就要攪和得咱們村子不太平?”
人群中有人率先出口,很快眾人都出乎她意料地指責起她來。
“就是!!阮娘子為咱們做了多少事,難道憑你這三言兩語就能讓我們去殘害生命嗎?我倒要問問賑災使夫人,你又居心何在啊!”
“不管這孩子是誰生的,孩子始終是無辜的,去拿一個小孩開刀,潑髒水到它的身上,那人才是喪盡天良!”
葉氏大吃一驚,瞪大雙眼,感到難以置信地看著這群人。
“你們說什麼?這可是六指胎兒,不是一般的孩子,就是一個妖物邪祟,你們怎麼都被阮眠洗腦了?難道不顧皇權……”
“賑災使夫人!這是武恆,咱們老百姓都要活不下去了,還管他什麼皇權不皇權的,你們是來賑災的,不是來找茬的。”
“就一個嬰孩,就算它是你口中的妖邪那又如何?難道你現在就要殺了它不成?然後呢?再把阮娘子也殺了嗎?!”
此言一出,眾人怒氣沖頂!要知道阮眠和阮氏一家子給大家帶來了多少好處,若沒有他們,多少人要死在流放路上!
哪還能活到現在啊。
所以眾人都覺得這賑災使夫人是別有用心,怒氣之下,已經有人想要動手了。
本是信心十足的葉氏見情勢不對,心裡也不免咯噔了一下。
她怎麼也沒想到阮眠這小賤人竟然有這麼大的聲望,還有這些百姓,竟然連他這個賑災使夫人都不放在眼裡。
但他們人多勢眾,葉氏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然而就在她六神無主之際,不少虞洲的災民都圍了過來。
人群中也逐漸有人開始驚呼。
“這……這可是六指胎兒啊!這就是妖物化身,會給咱們帶來莫大不幸的啊!!”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若不盡快去除它,咱們可是要倒大黴了啊。”
眾人齊齊看過去,只見不少虞洲來的災民都嚇得面色惶恐,一一指責起來。
葉氏見到陣勢要倒戈,馬上又來了骨氣。
雙手叉腰,又要煽動群眾。阮眠倒是不疾不徐,先由著她一頓胡說八道,直到虞洲災民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阮眠的神情才有所變化,順著那聲音看去。
還真是冤家路窄,那人竟然就是何家公子。
水患之所以到這種無法挽回的地步,都是因為他當初不聽勸解,而且還私自洩堤,導致他們武恆損失那麼大!
沒想到他這幾日在災民之中躲藏的這麼好,都沒人發現他也混入其中。
此刻何家公子叫囂的比誰都厲害。
“妖物作祟,本該除之!不然水患之災,無窮無盡,咱們老百姓怎能經得起這般折騰?!”
“你們阮氏對武恆有恩,另當別論,總之這怪胎必須除之!!”
“若你們阮氏說什麼也要保下孩子,我便覺得肯定是你們心中有鬼!”
何家公子在那群虞洲災民眼中,至少還是知府的公子,是他們的帶領人。
加上他又把那怪胎說得煞有其事,連番恐嚇。
“若這六指怪胎像阮眠所言,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孩,那當初先皇為何要那麼恐懼?”
“眾所周知,當初京都大災當頭,皆因皇室出了個六指怪胎,司天監的國師都拿其沒辦法,可那怪胎去除之後,大京的災荒馬上扭轉。”
“當然,那還是先皇在的事,後來我聽說那南平侯爺也生了個六指怪胎,人家堂堂侯爺都親手解決了那個嬰孩,才讓大京避免了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