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一邊磕頭,旁人見到了也不免有些同情。
大家夥都是這麼苦過來的,更何況他們一家也為此付出了代價。
於是有些本就認識他的人,都不免替他發聲。
“阮娘子,陸家只剩下他了,當初的無知也算是付出了代價,還望阮娘子給他一條活路吧。”
阮眠動了動嘴角,面無表情。
“不是我讓他死,既然知道錯了,那不如告訴我,你那豬場的豬,都是從何而來?”
說完又靠近了他一些,目光沉下,壓低聲音:“我要聽實話,那些病豬,你到底從哪弄來的!”
聞言,陸大郎又猛地跪下來!
“阮娘子此話怎講?什麼豬場不豬場的,為何你說的話我都聽不懂?”
“我只在你的豬場做工過,哪知道什麼病豬的!”
陸大郎說得煞有其事,旁人一聽到病豬,也紛紛好奇地瞧過來。
阮眠沒想到這陸大郎的演技這麼爐火純青。
“陸大郎,你說過要我給你一條活路,但你如此交代,無疑是把自己的路給堵死了。”
阮眠尚且還好心地想勸慰他如實交代,可哪想陸大郎狹隘至此,竟大聲嚷嚷起來。
“阮娘子的意思是懷疑我在外面養了病豬?難道這次的疫病,是因為死去的那些病豬嗎?”
此言一出,旁人嘩然一片。
眾人紛紛議論起來:“我道為何疫病來得如此之快,竟是有病豬,如此一來,洪水褪去後豈不是染到人身上啊!!”
“阮娘子,那病豬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旁人詢問之下,陸大郎又大聲嚷嚷起來。
“冤枉啊,阮娘子!眾所周知,整個武恆城也只有你家的一個養豬場,我哪有那本事去喂養病豬?”
“你不能因為我家人都死光了,中途又不在你豬場做工,以此來冤枉我啊!”
他悽慘無比地叫喊,三言兩語就把鍋甩到了阮眠身上。
生怕別人不信,還知道提前喊冤賣慘。
“我們一家當初是因為兒媳要生了,這才從你的豬場離開,搬遷到龍昌山腳下的親戚家。阮娘子,這次疫病與病豬有關,你何不從你家豬場好好查查,為何一口咬定是和我有關?”
“我如今已是孑然一身,家人離去悲痛不已,若還要我含冤而去,倒不如先死了!”
說完就要往一旁的石頭上撞去。
一旁的圍觀群眾連忙將其攔下:“陸郎你何須至此?定是阮娘子有所誤會罷了,不可輕易尋死啊。”
“是啊,人家阮娘子還沒說什麼呢。”
阮眠見他一個人把戲臺子搭得那麼好,不配合配合,豈不是浪費了那麼多人看戲。
只見她微微一笑,來到陸大郎的身邊。
“陸大郎,你住在那村子裡,而那村子裡到處都是病豬屍體,我多問一聲不也是正常的嗎?”
“你又何必尋死覓活,再說我也沒說養豬的是你啊。”
她淡定的言語,讓陸大郎有些慌。
“你,你問我病豬的意思,不就是說我養了那些豬麼?”
“那一個村子的人剛好你在這裡,我不問你我問誰?”
她似是拿捏陸大郎,一番問題問下來,讓他應接不暇,腦子都轉不過來。
趁著此刻,她又問陸大郎:“你方才說是你妻子執意不搬走,才讓你們一家人淪落至此。事實真是如此嗎?”
陸大郎頓時被帶到這個問題裡,眉頭一蹙,放言出口。
“難道我說的還有假嗎?!我一家人只留我一個,我妻兒全部沒有下落,阮娘子,你何必如此苦苦相逼!我也不過是想求一頓飯,茍活一條命罷了!”
他堂堂八尺男,提起妻兒痛哭不已,瞧著周遭人心裡都不是滋味。阮眠卻是冷笑幾分,招呼雲修把人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