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娘子,以前我只覺得你是個無畏的女子。但現在我才發現,我此前對你的認知,還是淺薄了。”
“阮清常常和我說你們流放路上的事情,她常說,若沒有你,你們一大家子都活不到武恆。”
“她在你身上學了不少的本事,如今我對你也十分欽佩,也能深刻理解,當初大人為何執意要與你成婚。”
到底還是大人,看人看事,都比自己要敏銳一些。
提起謝淮安,霍宗更是沮喪惋惜:“只可惜那麼好的大人,正直一生,卻橫死在武恆這貧瘠之處。若可以的話,我一定要為大人討個公道,讓他……”
“霍將軍。”阮眠打斷他的話,帶著笑意說道。
“武恆未來不貧瘠,這世道……也定能如大人所願。”
霍宗怔愣間,阮眠已經騎馬而去。
他們在災區噴灑消殺的酒精,又仔細排查一番,確定一個地方完全無人後,果斷放火,將這地方燒毀。
這也是一個法子。
細算起來,這村子失蹤的人也不多,約莫五六個的樣子。
那陸氏一家子就沒有了蹤影。
其他的人家,那會基本就被阮眠後來派去的人說動了。
因為她拿出了雙倍的銀兩。
而陸氏一家的養豬場被靈獸尋到,阮眠順著過去時,發現那養豬場的規模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大。
看來他們早就擴欄到這了。
所以才一個兩個遷移至此,而這些豬基本都是沒出欄的,肯定是從各處私戶那收來的,要不就是他們自己買了一些豬仔。
但短時間內他們又從哪裡運來了那些豬?私戶也不可能這麼多。
而且自家的養豬場也沒少一頭兩頭的。
阮眠感到事情不簡單,而且那疫病的速度蔓延太快,實在是有違常理。
但現在陸氏一家子都不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死於洪水之中,有些事情怕是無法知曉。
帶著這番疑惑,她回到災民點,想找原先那村子裡的人仔細問一問,關於陸家人的一些資訊。
然而在吃食點時,她意外發現了驚喜。
由於災民較多,都擠在一個地方。
為了大局著想,隔開了生病和沒生病的,吃食大部分都是大鍋飯,統一煮一些粥啊,菜葉什麼的,暫且渡過難關。
然而在領粥處的一群人中,阮眠發現了熟悉的面孔。
她往前走了幾步,確定那人是陸大郎後,她猛地抓住陸大郎的胳膊。
陸大郎驚恐地看過去,發現是阮眠後,眼神更是閃躲不及。
“陸大郎。”
阮眠在人群中喚了他一聲,讓他不得不停下腳步。
此刻陸大郎也不知道阮眠找自己有何事,只道當初他與阮眠對著幹,如今這災民點,又是阮眠的人在負責。
唯恐她不給自己一口吃的,連忙跪下來,可憐兮兮地說道。
“阮娘子,不知……不知您找我何事?”阮眠見他態度謙卑的模樣,不由得想起那日他張狂之態,對比下來,不禁冷笑了幾分。
此時他身邊不見旁人,他的妻子,兒子,兒媳等都沒有人影,唯獨他一個人,臉上還沒有半分悲慼。
見此,阮眠冷笑了幾聲,目光落在他端著的那隻碗上。
“當初林大人那般好言相勸,都未能讓你們動搖半分!如今咎由自取,怎好厚著臉皮來要吃的?”
“若你們聽勸,早也不是這般模樣。”
話音剛落,陸大郎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連阮眠都沒想到他竟然認錯認得這麼快。
還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阮娘子,我也是知道錯了啊,我是個耙耳朵,當時我娘子不肯離開,那裡又有我們一家子的財物,也沒想到會漲水到那村子啊!”
“是我們膚淺,是我們不聽勸,才造成這後果啊,阮娘子!你行行好吧,如今我一家人只活著我一個了,我實在無處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