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車上,杜臨意問,“韓旭你怎麼不用你手機打給我,看是生號,我差點沒接。”
這就孩子沒娘,說來話長了,韓旭簡單的和杜臨意說了昨天的事。
“你住在齊同家裡?”杜臨意是越聽越驚訝,這句話對他來說,像是個王炸,太驚人了。
“就碰巧遇上了。”韓旭不甚在意的說。
這時候杜臨意卻笑得有點不明所以,眼神一瞟,發現夏桑知也笑了。
等到把韓旭送回家,杜臨意才問夏桑知,“你也看出來了?”
“嗯,挺明顯的。”夏桑知說。
杜臨意毫不猶豫地笑著辱罵自己的好兄弟,“就韓旭這個二愣子看不出來。”
杜臨意忽然又心下一動,像是不經意,又像是開玩笑的問,“那你高中時候是不是也早看出來我喜歡你了?我一直挺好奇的,你什麼時候看出來的?”
兩個人像是都放下了感情,可以毫不避諱的談過去的事。
“高一運動會之後。”夏桑知盯著杜臨意,很快就說出來了,好像不用思考。
“那麼早?”杜臨意有點吃驚,但是過一會兒就笑了。
夏桑知夜只是笑了,沒再說話。
下車的時候,夏桑知才回他這句話,“嗯,你比齊同更明顯。”
杜臨意聽到後,感覺耳朵好像燒著了,反應過來才把頭伸出窗外,臉上是明媚的笑容,耳垂紅紅的,還沖夏桑知揮揮手,
“朋友,晚安。”
“晚安。”
一週之後,夏桑知接到了一個令人意外的電話。
原來還對他避之不及的張辭竟然主動給他打了電話,說想要來c市的這家醫院,想要住在這裡治病。夏桑知當然同意了。
中午的時候,張叔帶著張辭來了。
張辭依舊是那一副麻木的樣子,整個人看著很單薄,像一張紙,隨風就能吹跑。
安置後張辭的病房後,張叔出去後,問了問醫院的收費情況。夏桑知如實說了,他知道張叔的家庭情況,但他必須如實說。
不是因為醫院的規定,也不是不願意幫助,只是為了作為人都必須擁有的那點東西。
尊嚴這種東西,看上去毫無作用,但它卻守護著人的底線,撐著生命最後的意義。
張叔走了,張辭的眼睛一直看著病房門口,整個人一動不動,夏桑知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畫面。
在做心理問答的時候,張辭還是什麼都不說,看上去一點也不想搭理夏桑知,但是有時候會和醫院的病人說話。
據夏桑知一個月來的觀察,張辭和一個男人,一個三十多歲,同樣抑鬱症的男人,兩個人倒是經常在一起聊聊天,說話,總是待在一起。
夏桑知知道,這個男人,公司破産,妻離子散,兩個人怎麼看都不像是有共同話題的人,卻能聊在一起,不過夏桑知倒也不覺得奇怪。
其實本來就沒什麼值得奇怪的。
這一段時間,夏桑知常常帶著張辭出去,到郊外,公園,湖邊,各種充滿自然生物,各種有生命力的地方,可她卻常常發呆,一言不發。
今天,夏桑知帶她去了一個地壇公園。當夏桑知看著一株長在石縫裡面的狗尾巴草時,張辭竟然出其不意的突然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