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扔了刀,閉著眼睛雙手按住了雞身,很快,雞身在他的手中停止了掙紮,江陌面無表情,心無波瀾。
架鍋燒水拔毛,江陌面無表情地把雞毛拔了個幹淨,一刀破開雞肚子。
江陌閉了閉眼,開始處理內髒,處理清洗完,分屍,不是,剁塊。
今天的飯也沒吃進肚子裡,江陌嘗了一口後,沒了食慾。
不好吃,一點都不好吃,熟是熟了,但吃起來完全不是雞的味道,他吃過的雞,不是這樣的味道,江陌想。
江陌把飯菜倒進垃圾桶裡,走到餐桌邊,開啟冷掉的外賣開始吃。
吃完飯,江陌走到書桌邊,從抽屜裡拿出一張千紙鶴紙條,寫上字後折成千紙鶴,扔進了玻璃罐裡,翻開了書。
這個玻璃罐裡有兩只千紙鶴,旁邊的玻璃罐裡有大半罐千紙鶴。
一週後,‘假釋報道日’。
江海的電話,準時打過來,江陌瀟灑扣藥,開著車前往江海家‘報道’。
這一次,他嚼了三顆‘糖’,許是身體有了耐藥性了,上一次的‘假釋報道日’結束後,身上的紅疹癢了很久,癢得他煩躁,比之前的每一次都久,煩躁得撓破了好幾個口子,條條抓痕,血淋淋。
車子停在院子外,江陌下車走進院子。
院子裡有兩個江雪和江原堆的雪人,跟江陌在漠河堆的那個雪人,哦不,雪堆不相上下。
江陌走進屋內,江雪和江原朝他看過來,沒說話又轉了回去,秦女士看見他也面無表情地轉回了頭。
江海眼神複雜地看著一臉冷漠的江陌,走進來後坐在沙發上,拿起刀和蘋果開始削。
現在的江雪和江原對他避之不及,江陌也沒有再霸淩他們。
每次的‘假釋報道日’在開飯前,無所事事的江陌就開始削蘋果,削完蘋果削梨子,削完梨子削橙子,削完橙子削火龍果,削完火龍果削香蕉,削完香蕉削芒果,削完芒果削葡萄......
在他眼裡,萬物皆可削,帶皮的水果都能削,直到把果盤裡的水果能削的都削完後,又開始禍害其他的水果,剝龍眼、剝荔枝、剝柚子、切西瓜、切哈密瓜、掰榴蓮......
在柚子皮、西瓜皮、哈密瓜皮上‘雕花’,一刀一刀的,看不出是個什麼花。
每次江陌離開後,客廳茶幾上的這些水果都慘不忍睹,衣不蔽體,支離破碎,嗯,美好的東西都破壞掉了。
江陌手裡的蘋果緩慢地轉著,蘋果皮一點點地變長,削完最後一點蘋果皮,一整根蘋果皮掉在了茶幾上。
江陌把削好的蘋果放到一邊,又拿起一顆蘋果開始削。
江原看著這顆削好的蘋果問:“這個蘋果,我能吃嗎?”
江陌削著蘋果,沒搭話,彷彿沒聽見似的。
江原拿起削好的蘋果開始吃。
吃過好幾次了,江陌每次削了都沒吃,江原和江雪都問過,江陌沒答話,連個眼神都沒給。
前幾次,江雪和江原悻悻地離開了,後來有一次,也不知道江原是真餓了,還是膽子大了,自己拿起蘋果開始啃。
江陌也沒說話,沒抬眼,後來江原想吃就問一嘴,然後就自己拿著吃,江雪亦如此。
在江海眼裡,這就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好兆頭,哥哥給弟弟妹妹們削水果吃。
飯桌上,幾個人安靜地吃完了飯,各自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吃完飯,江海看著江陌說:“今年的生日在家裡過吧,讓秦姨幫你安排一下。”
江陌放下筷子起身:“不用,我自己過。”
江海:“那天也是除夕夜,一家人一起過年。”
江陌看了江海一眼:“我跟我媽過。”
江海抿了抿唇,沒說話。
江陌轉身離開了江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