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與老爸老媽相識的學生會老師,把此事告知了老爸老媽,老爸老媽接完電話,第一時間趕到學校瞭解情況。
祁天在學校裡,毫無心理準備地在老爸老媽面前出櫃了,但所幸的是,家裡沒有鬧得雞飛狗跳。
老爸老媽在得知祁天在學校裡的遭遇後,一度力挺自己的兒子,開導他的思想,梳理他的心理狀態,有了來自家裡的堅強後盾後,祁天的心態逐漸平和以及強大。
祁天強大後,那些人身攻擊似乎掉進了棉花裡,失了聲響,加上陳非羽也沒有再來學校,祁天的日子,自覺變得和平,不再在意那些言語。
和平過後,是陳非羽突如其來的一句‘他想去結婚’。
夢裡的潛意識,讓祁天想起了陳非羽當時說的話,陳非羽說,跟祁天走在一起,自己同性戀的身份,在旁人眼裡幾近透明,好似裸奔,他受不了那些指指點點,想做一個正常人。
那怎麼做一個正常人?
首先就是從根源上去掩蓋,於是,他想以結婚證明自己不是同性戀,是一個正常人,祁天回複說‘好’,兩人自此分道揚鑣。
陳非羽愛祁天,也愛他自己,也許是因為沒有感受到祁天的愛,也許是因為他更愛他自己。
在祁天陷入學校裡的傳言風波時,他選擇不再回校,把自己剝離出來,並為了掩蓋自己同性戀的身份,撕掉旁人貼在自己身上的同性戀標簽,跟祁天提出了分手,選擇去結婚。
夢境一轉,祁天夢見了老爸。
中午在租房裡,祁天跟老爸在吃飯,祁天做的飯。
老爸問,這事你想怎麼處理?
祁天說,您覺得呢?
老爸說,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祁天看著菜,猶豫了一會後說,我來打,是我沒教好。
老爸說,他比你小,沒有你成熟懂事,你當過他的老師,你要對他未來的人生負責,不要只看眼前。
祁天說,嗯。
老爸說,你現在雖然不是他的老師了,但你還是得繼續把他教好,不管從什麼角度出發,這都是我們該做的。
祁天說,知道了,我也有錯,這次我跟他一起受。
老爸看了他一眼,吃著飯,沒回話。
皮帶抽在江陌身上,疼在祁天心裡,祁天抽的時候,沒有手下留情,雖然最後兩鞭,還是掙紮了一下,但家法要麼不搬,一旦搬出來,必然得維護它的威嚴。
家法不是輕易會被搬出來的,祁天以前打架的時候,沒有次次被家法伺候,也不是次次都會被家裡知道。
祁天忘了最後一次挨家法是什麼時候,但記得高中後,就沒有挨過家法了,也記得挨家法的次數,應該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畢竟,祁家的教育沒有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這套理念。
祁天的夢支離破碎,夢境裡的時間和空間,跳度很大。
最後的夢境裡,是他穿著初中的校服,站在巷子裡,面前有三個同校的學生,把他堵在了巷子裡,扭頭看見了身邊15歲的江陌,伸手捂住了江陌的眼睛說,別看,別學。
那三個同校的學生沖了上來,祁天捂著江陌的眼睛,轉身護著江陌,背對那三人,背上的疼痛,拉回了祁天的意識。
祁天從夢境中清醒過來,現實中是他翻了個身,牽動了背上的傷,疼醒了,轉頭看見江陌也翻了身。
祁天往旁邊翻過去,皺著臉靠近江陌,趴在床上,在黑暗中看著他模糊不清的睡顏。
還有半個小時,就得起床去機場,下午要上課,高三的時間貴如油,晚自習還得把這兩天欠下的,沒講的卷子講完。
不會拋下你,不會不要你。
拋下你,你怎麼辦?
不要你,我怎麼辦?
有內疚,有自責,有糾結,有愧疚。
想過你沒遇到我會更好,想過是自己沒引導好你,但沒想放棄你。
因為做不到,寶貝,我做不到。
就算放棄你,你會更好,我也做不到了,寶貝。
我是不是很自私?
沒辦法,放不下你啊......
祁天趴在枕頭上,眼角的枕頭,洇濕了一大塊水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