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陌一手摸過去,床鋪冷冰冰的,昨晚好像看見祁天睡在旁邊來著的?
但此時看上去,像是一場夢,祁天不在,只有冷冰冰的另一半床。
江陌睜著眼躺在床上,拼命地開始回憶。
記憶湧入腦海,昨晚睡覺前的記憶,虛幻到不真實。
太夢幻了,祁天吻他了?太假了!不可能吧?
江陌想著想著,摸上了自己的唇,唇上好似還殘留著昨晚的觸感,是真的。
祁天失算了,此時的江陌,不是彼時的江陌,斷片這種事,已經被酒量有所提升的江陌,斬斷得一幹二淨,至少昨晚喝的那些酒,沒被劃入到斷片的範圍中。
雖然昨晚的畫面,全是黑暗的,但昨晚的觸感,他記得一清二楚。
祁天吻他了,在昨晚,在自己親他之後。
江陌翻身下床,火速穿上衣服來到浴室。
浴室裡,整潔得也像昨晚是一場夢,他記得昨晚撞倒了東西,但此時,浴室裡一點淩亂的痕跡都沒有,跟以往的每一個早上都一樣。
昨晚在這裡,他聽到祁天說‘今晚的歌就唱到這裡了’。
什麼歌?我唱什麼歌了?不是他唱的童謠嗎?
還聽到他說‘不可以’。
不可以嗎?為什麼不可以?為什麼吻我又不可以?那他為什麼吻我?所以到底是不是我?是我為什麼不可以?
祁天前面是主動,後面全是拒絕,那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江陌此時,很想沖到祁天面前問個清楚,但這些問題不在365個問題內,祁天不會回答。
江陌鬱悶地開啟水龍頭洗臉,洗漱完後來到客廳,客廳裡,一隻猹也沒有。
怎麼?全都人間蒸發了?
江陌感覺酒精還沒代謝完,腦子懵懵地站在客廳裡。
五隻猹早就起來了,此時,都在音樂室裡早讀,音樂室裡的隔音太好了,江陌站在客廳裡什麼也聽不見。
他哐哐哐地敲響了音樂室的門,猴子從裡面開啟了門。
江陌走進音樂室,掃視一圈:“祁老師呢?”
“去開會了。”猴子答完,又拿起了課本。
江陌往架子鼓走:“什麼時候走的?”
何遠鑫在早讀中,抽空答:“不知道。”
耗子在早讀中,抽空答:“我第一個醒的就沒看見他了。”
許小易在早讀中,抽空答:“祁老師給我們做了早飯,留了紙條。”
孫大胖在早讀中,抽空答:“陌哥怎麼起這麼晚?我們都吃完早飯了,你的早飯在微波爐裡,熱一下就行。”
吃早飯?我還有什麼心情吃早飯?跑得比兔子還快,一大早就跑了?
江陌撿起鼓槌,鬱悶地敲打架子鼓。
震耳欲聾的敲擊樂,震得五隻猹早讀不下去了,紛紛拎著課本,去了拳擊室。
江陌打了一上午架子鼓,越打越氣,答案沒找著,反而更糾結了,生氣的點,全在祁天的那句‘不可以’上。
下午,打架子鼓不解氣的他,又去了拳擊室打拳。
祁天心神不寧地坐在第五教學樓一樓的大會堂裡,參加期末總結大會,臺上校領導們的講話,他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旁邊廖誠和周瑤的拌嘴,在他的餘光裡,也是場無聲的默劇。
祁天在天還沒亮就起來了,早晨的冷空氣,吹醒了他的神志,重新縫上了那根名為‘理智’的弦,而且繃得更緊了。
他懊惱於昨晚自己的失控,既然江陌第二天不會記得,那就算再推開他一次,又怎麼樣呢?
就算誰也不知道,可自己知道啊,怎麼就沒控制住自己?怎麼就沒有想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