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迎海眉頭皺起,帶著戒備的問道,“你乃何人,來我歸清門所謂何事啊。”
鄭冷松回頭看了看,趕忙站了起來,“父親,父親!那位前輩非是不軌之徒,他乃是兒的救命恩人!”然後,鄭冷松繪聲繪色添油加醋的講述了先前九幽山所發生的所有事情。
完了之後,拉了拉一旁跪著的白嘯,“父親,你若不信,可問白嘯。”
白嘯盯著眾人灼灼的目光,艱難的點點頭,“……是的,師尊。”
鄭冷松來到蔣彌身旁,“要不是前輩,兒的性命恐就丟在九幽山了。”
鄭迎海冷笑一聲,“那也是你活該!”說完,他看向蔣彌,“你既是犬子的救命恩人,那也是長亭宗的恩人,還請坐吧。”然後偏頭道,“來人奉茶!”
蔣彌坐在上座,看著手邊茶盞裡的清茗,面前站著一排端著貢盤的女侍,貢盤裡各色琳琅滿目的法器,寶物,還有一堆堆的上品靈石,倒是財大氣粗的很。
但蔣彌要的不是這些。
鄭冷松跪在旁邊是第一個忍不住開口的,“父親,前輩所求的非是這些身外之物!”
鄭迎海打斷他的話,“閉嘴!”
鄭冷松蔫蔫的住了口,眼巴巴的偷偷看向蔣彌,帶著歉意。
因為當時在九幽山的時候,蔣彌說想入歸清門後,他毫不猶豫的拍著胸脯答應了下來,說這個要求對他這個宗主之子來說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蔣彌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靠鄭冷松入歸清門,他抬眸開口道,“宗主,晚輩有一不情之請,晚輩想入歸清門。”嘴裡雖這麼說著,面上卻沒帶著求人的意味。
鄭迎海頓了頓,他可沒他那廢物兒子好糊弄,像蔣彌這種修為高深的妖修,到哪不是被奉為上賓,雖然歸清門盛名在外,那也不至於過來當一門下弟子。
“你說笑了,我們歸清門小門小派,何德何能啊。”
他的反應在蔣彌意料之中,笑了笑,“我雖比旁的修士厲害了那麼一些,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散修,無門派依仗,也只是湖上浮萍,我來歸清門乃是真心實意,沒有旁的打算。”
這話便是挑明瞭說的。
在場的諸位宗主皆是心中暗自思量,想著這麼個妖修若是入了歸清門,只怕修仙之途無可限量,定會有所作為,但若此次拒之門外,只怕日後結下樑子,不可收場啊。
鄭迎海自然也是這麼想的,思慮許久,還是不願意答應,於是道,“你修為之高,恐其他宗主難以教導,但在這歸清門有一人倒可以教你,只是他數百年來未曾收過一個弟子,此次也看他的意願罷了,若他不願,我也不好留你了。”
蔣彌應了下來,“好。”
鄭冷松聽見這話,心裡卻一驚,想著父親不是刻意刁難嗎,那位根本就不收弟子好吧,日日呆在自己山頭上面,上一次見面還是在宗門大比上面見到的,那都已經過去幾十年了啊。
他心裡難免帶著心焦。
但鄭迎海已經將傳話玉簡拿了出來,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最後問及他要不要收一個妖修為徒。
按鄭迎海的打算,估計那位都不會過來的。
宗門眾人就這麼等著,在鄭冷松心都要涼了的時候。
堂內忽然傳來一陣喧嘩的唏噓,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引起了軒然大波。
蔣彌抬頭望去。
就見遠處一人白衣如雪,不染纖塵,騰雲而來,長發如墨,別著根玉簪披在身後,落在堂門前緩步走來。
那人眉眼如銜霜雪,眸色極淺,神色冷然,遙不可及,看你的時候卻似乎連你的影子都沒映進去。
眾人都有些懼這攝人的寒意。
唯獨蔣彌滿臉無謂,視線落在那人的發尾處,發現還有點捲曲,覺得倒是有意思的很。
“何人。”
鄭迎海像大夢初醒般,匆匆一拱手,“程師兄,就是他。”說著指向蔣彌。
蔣彌金色的瞳孔與那人對視,頭頂獸耳不自覺的抖了抖,忽而蔣彌勾起一抹笑來,露出犬齒,“前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