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面前這個妖修,雖然還帶著尾巴獸耳,但應該也是幾百歲的年紀了。
所以,鄭冷松在蔣彌面前自稱晚輩。
妖齡剛滿二十歲的蔣彌對此不置可否,只聽著鄭冷松說話,卻在聽見歸清門三個字的時候,略有所思的垂下眸去盯著鄭冷松,“你是歸清門的人?”
鄭冷松帶著些少年氣的洋洋自得。
雖然滿身塵土,狼狽不堪,但還是挺起胸膛來,清咳了兩聲,面上掛著故作謙遜的笑,“是的,晚輩便是歸清門飛亭宗宗主之子,我父親便是赫赫……”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身邊少年搗了一肘子,疼的哎喲一聲,身邊少年看都不看他,彎腰施禮,“晚輩叫白嘯,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蔣彌看著兩個少年,嘴角勾起笑來,“我向來都是別人欠了我恩情,就讓別人當場還了的,你們現在準備怎麼還我。”
白嘯和鄭冷松雙雙對視一眼,各自身上身下摸索了個遍。
鄭冷松把父親的冰刃不動聲色往身後掩了掩,這個劍是他父親的貼身法器,怎麼也不能用來還恩,若被他父親知曉,恐能扒了自己的皮。
鄭冷松有些苦惱的開口,“前輩,晚輩們出來的急,沒能帶上些什麼好的東西,連靈石都沒帶上幾枚,不若這般吧,前輩隨我們回一趟歸清門,到時候前輩要什麼就有什麼。”
白嘯一聽他又誇下如此海口,暗中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鄭冷松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有些窘迫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蔣彌沒有說話,將手中的妖核攤開在兩個少年面前,“這個妖核我都可以送你們,但你們須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鄭冷松看著那個妖核眼睛都直了,百足魘蟲的妖核本就難得,更遑論那麼大隻的百足魘蟲。若能為自身煉化,不知能長多少修為,但他在白嘯的怒視下還是收回了眼饞的目光。
他語氣凜然的道,“這個妖核是前輩自己得來的,我等小輩豈能貪圖。”
蔣彌看著他,覺得有些好笑,“我非是讓你們答應什麼難辦的條件,我只想入歸清門罷了。”
鄭冷松和白嘯兩兩相望,皆從對方眼中看到驚愕。
“……前輩,你說什麼?”
——
歸清門長亭宗。
宗主鄭迎海面容肅正,不怒自威,一身素色道袍,手持五尺檀木杖棍坐在主堂,堂上圍坐著一圈歸清門各宗的宗主。
直到堂門遠處過來了兩個身影。
鄭冷松還沒到堂門呢,就聽見一聲氣吞山河的怒吼,“逆子!”嚇得腳步踉蹌差點跪下,卻被身後一隻手穩穩托住,忽然就生了幾分底氣,想著不管如何,總不能進門就跪。
剛入堂門,看見了他父親那張怒容,腿一軟,鏗鏘跪下。
“父親!”
他身邊的白嘯沒有辦法,心裡罵了一聲白痴,但也只能一起跪在門口,悶頭道,“師尊。”
“你們倆還有臉回來!”鄭迎海把杖棍往桌上狠狠一敲。
堂門處的兩人都是抖了抖,知道這次他是動了真怒。
鄭迎海又問,“冰刃呢!”
鄭冷松頭都不敢抬,誠惶誠恐的從背後摸出劍鞘,雙手呈上,嚥了咽口水,“在這,父親!我知曉冰刃於父親來說何其重要,所以哪怕丟了兒的性命,兒也將冰刃毫發無損的帶了回來!”
鄭迎海都要氣笑了,“那我是不是還要誇獎你兩句啊!”
鄭冷松連連擺頭,“不用不用。”
鄭迎海氣的將手中杖棍裹挾靈力扔了過去,這一下要是砸在鄭冷松身上,非得躺個兩三月,鄭冷松眼睛嚇得都閉了起來,疼痛卻沒有如約而至。
他閉著眼睛,沒有看見,那根杖棍扔到一半,卻忽然轉了頭往他身後飛去。
蔣彌站在堂門前,手裡握著那根杖棍,面色淡然,“晚輩拜見宗主。”
蔣彌的突然出現引起堂門內所有人的軒然大波,倒不是驚訝於為何會突然出現一個妖修,而是驚訝於在場有那麼多修為高深的修士,為何卻似乎沒一個人察覺到此妖修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