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醒欒也:“明早看日出的話,要五點起床。”
欒也在月光下看了他片刻,問:“你困了嗎?”
樊青搖搖頭,欒也示意了一下旁邊的椅子:“那坐一會兒看看月出。”
樊青:“……”
他坐下了。
對面的雪山與陽臺上的兩個人靜默著對視,院子裡還有沒散場的人在唱歌,斷斷續續傳到樓上,唱的是《烏蘭巴託的夜》。
還有半包煙被放在了茶幾上,欒也秉持著成年人的社交禮儀詢問了一句:“你抽嗎?”
還沒等樊青說話,欒也自己又否決了:“算了吧,十八歲抽什麼煙。”
樊青皺了皺眉,回答:“差三個月十九。”
“嗯。”欒也點點頭:“十八歲。”
樊青無言片刻,反問:“你呢?”
欒也學著他的樣子答:“差五個月二十八。”
樊青:“……”
欒也接著問:“做這行多久了?”
“上山的時候我說過了。”樊青說。
“那是你跟別人聊。”樊青坐在自己右側,欒也把煙換到了左手,目光落在樊青臉上。
“現在是我們倆聊,認真點。”
“……兩年多,三年。”樊青回答。
欒也問:“那時候你能開車嗎?”
“……那時候只是帶人進山。”樊青說,“車是今年租的,駕照是去年生日以後考的,要給你看證嗎?”
“不用。”欒也笑笑。“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覺得……挺厲害的。”
“我都忘了我十八歲的時候在幹嘛了。”
“一般都在考大學。”樊青語氣很淡。
欒也笑著點點頭:“好像是吧。”
欒也十五歲不到就被他媽扔去了美國,在美國讀的高中。十八歲,好像剛考完了sat,分數不記得了,應該挺高的,因為他把成績單發給他媽的時候,他媽給了他一筆錢。
欒也問:“為什麼做向導?”
“掙錢快。”
欒也看著他,樊青繼續道:“學費,生活費,都需要錢。”
欒也愣了一下:“你還在讀書?大學嗎?”
這話問的,樊青表情有些複雜:“我說初中你信嗎?”
“……我就是好奇。”欒也笑得被煙嗆了兩聲,“不好意思啊。”
“剛高考完,還沒出分。”樊青說。“這有什麼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