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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雨淅淅瀝瀝下到了半夜,第二天又是一個晴天。
可能是夜雨的涼氣還沒過,又或者是這裡海拔有些高,太陽照在身上並不太熱,暖洋洋的很舒服。院子裡鋪的是青石板,被雨一沖又被太陽一曬,顯得格外的透亮。院牆上的三角梅開得挺熱鬧。
院子中央的大青樹底下放了小小一套竹桌竹椅,桌子上壓了塊厚厚的玻璃。茶室的木桌子上有個養生小茶壺,欒也燒了壺熱水,坐在院子裡慢吞吞地喝。
洗完澡睡了一覺,又喝了些水。欒也現在勉強能發出幾個字音,就是嘶啞得有點不忍細聽。
木阿奶揹著竹背簍從外面進來,欒也先沖她點了個頭打招呼。
“起這麼早啊。”阿奶說。
這時候已經快要到下午一點鐘,欒也沒揣摩出來這句話是問候還是嘲諷。對方已經接著宣佈:“中午煮米線吃,你能吃米線吧。”
欒也點點頭,醞釀了幾秒,嘗試發聲:“能吃。”
“哎喲!昨天還好好的!”對方揚起眉毛,有些不可思議。“怎麼搞成這樣子哦。”
欒也心說,那是你沒看見昨晚我說不出話被人當啞巴愛心助殘的時候。
但這段話實在是太複雜了,現在的嗓子條件他說不出口,只能沖人笑了一下。
木阿奶把背簍放在廚房門口,又問:“發不發燒,流不流鼻涕?”
瘦瘦小小一老太太,嗓門還挺大,欒也搖搖頭。
木阿奶伸手在他額頭上搭了一下,又飛快拿開,速度快得欒也都沒反應過來。
“光嗓子的毛病,好治。”她迅速下了診斷。“下午我去玉花家要幾片枇杷葉來煮水,你把它喝掉。晚上蒸個梨子。”
欒也愣住了半晌:“……哦。”
“那臊子不能做辣的了。”
木阿奶把馬褂袖子挽起來,風風火火往廚房裡走,語氣非常理所當然。
“吃酸菜肉沫的。”
廚房裡鍋碗瓢盆開始咣咣作響,欒也好半天才回過神。
這麼多年欒也為了拍照去過很多地方,也見過不少人——防備的,友好的,善良的,冷漠的。
但是木阿奶不太能用上面任何一種概括,她應該是……自然。
就是那種小學時中午放學回家,外婆已經給你做好了飯,催你趕緊吃下午別遲到,走之前又在書包裡塞了一塊錢讓你買冰棒那種自然。
但因為欒也已經太久沒有接觸過這種自然感,一下子不知道做什麼反應合適。
廚房的窗戶對著小院,酸菜肉沫的香氣傳出來,欒也突然感覺餓了。
他又低頭喝了口熱水,背後“哐嘡”一聲,有人開門。
欒也回頭,自己樓下那間房的門開了,有人汲著拖鞋往外走,穿了套背心褲衩,頭發染得金燦燦的。在太陽底下有點晃眼睛。
那人明顯還沒睡醒,看到院子裡的欒也時腳步頓了一下,反應了兩秒才走過來:“你……”
“剛搬來的,你樓上!”木阿奶在視窗接了一句。
“哦!”金頭發明顯熱情了起來,嗓門洪亮地回應了一聲,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欒也旁邊。
“終於又有人來了。你來旅居啊,什麼時候到的,昨天我出門的時候樓上還空著呢。”
欒也喝了口水順順嗓子,答:“昨天。”
“難怪,昨天我上班,回來的時候你們都睡了。”對方立刻接話。“你從哪過來的,打算待多久啊。我從山東來的,淄博你知道嗎,就前段時間燒烤特別火那個地方。你下次旅遊可以去試試。”
“……”欒也點點頭,“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