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房子的是吧?”
欒也愣了一下,把煙掐滅。低頭看了一眼聊天介面那個五大三粗的墨鏡男頭像,又抬頭看了眼面前穿著當地民族服裝,藍布包著頭發的老太太。
“微信我兒子幫我搞的,他在外面打工,有時候幫我在網上打廣告。”
老太太知道他在想什麼,推開門,說話挺直接:“這麼高個子,還怕被我這個老太婆騙啊。”
欒也笑了笑,跟著走進院子。
院子外面和村子其他房子沒什麼區別,裡面種了挺多花草,枝繁葉茂連成一片。正對面是兩層的木頭小樓。
對方帶著欒也上樓,推開最裡邊那間:“樓上樓上一共四間,樓下有人住了。”
“一室一廳一衛,傢俱都齊的。客廳窗戶也大,對著雪山。”
老太太在門口的地墊上仔細蹭了蹭鞋,這才往裡走。
“1200一個月,押一付三,水電不超額不另算。有網,密碼貼茶幾上了。不能在房間裡做飯,要做飯院子左邊是公用的廚房,做完自己收拾。”
老太太回頭看了欒也一眼,篤定道:“你應該不會做飯。”
“啊。”欒也被她機關槍一樣的語速震住了,回過神用那副破鑼嗓子啞著回答:“我不做飯。”
“村裡有飯店,你要在家吃也行,記賬,月底算夥食費。”老太太語聲音低了一點,很篤定。
“放心,不坑你。”
“……好。”
在家吃。
這句話他挺久沒聽過了。
欒也被她逗得有點想笑,咳了兩下,壓低了聲音問:“租金給你還是你兒子?”
“那肯定給我!”老太太瞅他一眼,抬高了嗓門。“我的房子!”
除了出租的那棟樓,院子右側還有套兩層小樓。規模比起出租的那套小挺多,一樓是一間茶室,落地玻璃,亮堂通透。欒也在茶室裡和對方簽完合同。三個月短租,加上押金一共4800。
老太太從兜裡翻出手機翻了個面,手機殼背後貼了個巨大的收款碼,周圍有點磨邊了。
欒也把錢轉過去,到賬提示聲音挺大,對方遞了三把鑰匙給欒也,其中一把是黃銅的,沉甸甸。
“兩把你屋的鑰匙,一把大門鑰匙,大門不鎖,你鎖好自己房間。”
她指了指茶室的樓上,“我住這上面,房子有什麼事情就找我,你和他們一樣,叫我木阿奶。”
她頓了一下,語氣挺嚴肅:“下午三點到五點不能找我,我要去打麻將。”
欒也被她搞得也嚴肅起來,特別鄭重地點點頭。
木阿奶接著說:“你的號碼也給我一個。”
欒也愣了一下,沒立刻開口,翻出手機點開si卡,把上面那串數字唸了兩遍。
木阿奶按照他念的號碼撥了過來,等打通了又結束通話,邊存邊問:“年紀輕輕,自己號碼記不住啊?”
“嗯。”欒也點點頭:“記性差。”
整個租房的過程太過迅速,等回到房間欒也腦子還有點暈——也可能是病的或者累的。
位置雖然偏遠,但房間還是不錯的。
頭頂是三角形的吊頂,顯得空間很高。房梁和柱子裸露在外,客廳裡的茶幾和書桌也全是木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