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森把琳琅滿目的道具一個個放入麻袋裡。他轉了轉手中經過改裝的發射器,驚訝道:“真沒想到,這個人竟然在這麼短時間內就設定了這麼多的殺人陷阱!”
他又轉向白唯,展示自己的搜查成果:“親愛的,有這麼多證據在此。你一定能相信我了吧?這個人不僅和我毫無關系,而且還想幹掉我。”
看著自己過去的勞動成果的白唯:……
他面無表情地看向盧森:“這個人,真不是被你關到地下室裡的?”
盧森大冤枉:“老婆,當然不是!”
白唯:“那你說,這個人是來做什麼的?”
盧森在“殺手”和“歹徒”之間妄圖選一個不會那麼讓他膽小的老婆恐慌的詞:“我不知道。”
白唯:……
在他住院的這段時間裡,盧森不僅在醫院裡養著一個他,還在地下室裡藏著一個人?他對那個人做了什麼?強奸、囚禁、毆打、殺害?
白唯對此火冒三丈。盧森到底有沒有想過,他這樣簡單的行為很容易引來警察調查,很容易讓白唯的殺夫計劃再度受阻!而且,若是事情敗露,盧森被警察抓住,他白唯也會成為全雪山鎮、乃至全世界的笑柄!
而且盧森這樣的半文盲能懂得處理屍體的常識嗎?屍體的腐臭味會引來蒼蠅,也會引來行人的注意。罪惡在那之後便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果盧森沒有對屍體進行特殊處理,對拋屍地點進行過深入調查,他們的生活從此和判了緩刑沒有任何區別。
……往好處想,或許盧森是把那個人給吃了。盧森既然是怪物,那麼他會吃人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盧森吃掉了一切容易腐敗的肉,喝掉了一切會散發氣味的血。
白唯坐在椅子上,單手撐著自己的額頭,這個猜想讓他稍微好受了點。
……但盧森會吃掉骨頭嗎?如果不會的話,骨頭又被他吐到哪裡了?
他對頭骨進行過處理嗎?
白唯終於看向盧森。這一刻,他的眼睛冷靜、陰森,像是暴露了本性的冷血動物。
“他還在這座房子裡嗎?”
盧森覺得白唯一定是在害怕。
可憐的白唯,被家裡的入侵者嚇得應激,滿地掉毛。
“親愛的,我已經搜尋了房子裡所有的地方,他已經不在這座房子裡。”盧森試圖去把白唯攬進懷裡,“我們是安全的。”
白唯冷白的手卻推開了他。
他的眼睛又暗又冷,像是夜幕下酒杯裡的黑色冰塊。
“我是說他的任何部分,在我們家裡的任何地方。地下室?土底下?任何冰櫃裡?閣樓上?或者在你那個地窖裡。”白唯說,“盧森,你有處理過他嗎?你確定你把他處理好了嗎?”
“不是……親愛的。”盧森被嚇了一跳。他一開始以為白唯是害怕殺手藏在任何視覺死角之中,還在感嘆白唯的纖細敏感,可白唯的後半句話,就像藏在層層疊疊的白色法蕾後的尖刀一樣。在猝不及防之際,在美麗純潔之中刺破了他的掌心。
“那應該是一個藏進我們家裡的歹徒,或者流浪漢之類的。他看見我早出晚歸照顧你,藉此機會潛入,之後自己逃了,除此之外,我再也不知道別的什麼了。”盧森說。
“那你為什麼不報警?”白唯語調雖平靜,卻如長槍咄咄逼人,他的雙眼像一把刀一樣剮著他裝糊塗的死鬼老公,推起一波又一波驚濤駭浪,“有人闖入我們家,你不應該報警嗎?”
“我覺得不需要報警,我不是已經檢查過我們家了嗎?”盧森故作輕松地說,“親愛的,難道你想要報警嗎?”
白唯話語中的潮水就在此刻落下了:“不,我也不想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