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善嘆了一口更長的氣:“哎,兒子有男朋友了。”
晏原:“……………………”
操哦。
“那我也應該感謝伯父伯母。”陸溫禮立刻上來給他解了圍。
這人似乎對他的一切情緒都瞭如指掌,將所有的不好與不適都隔絕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陸溫禮走上前,似乎和陸德庸耳語了幾個字,陸德庸瞬間打消了鞠躬道歉的意圖,幾人又說了幾句“日後拜訪”“多走動”之類的客套話便各自離開了。
剛一回家,晏原就整個人癱倒在了沙發上。
沒辦法,今天看似只是一場飯局,卻比公司那些兵荒馬亂還要讓他費心費力,身心俱疲。這種相親宴直接變成雙方見家長的情況著實是讓人無法招架。
他連和陸溫禮細數這些年隱瞞了什麼都沒有精力了,更別提去掉他這頭黃毛和手臂上的紋身貼了。
陸溫禮給他倒了杯水,放到沙發前的茶幾上:“喝口水。”
水杯與茶幾碰撞,放出一聲清脆的響聲,陸溫禮松開杯子便要轉身,晏原突然抬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和這人肌ji)膚fu)相觸,晏原便覺得心要被點燃了。
“陸溫禮。”他突然有了勁,“你騙了我好多年。”
陸溫禮頷首道:“嗯。”
他沒說什麼,邁開腳步就要走向側臥改造的貓屋——小鹿似乎因為沒人陪掀翻了貓糧盆。
晏原今天用腦過度,此刻已經沒太多思考的能力,他只覺得這人是不是又要敷衍他,拉住陸溫禮的手勁倏地變大了好些。
可陸溫禮好像根本沒使多大力,晏原這麼一拉,男人居然順勢轉了回來,電光石火間,晏原不過一個眨眼,眼前便是陸溫禮那戴著眼鏡、斯文敗類一般的臉。
對,就是斯文敗類。
這人看著自己的眼神似乎藏著火,蟄伏著野獸。
晏原仍舊癱軟在沙發上,陸溫禮撐著沙發,附身看著他。
他嘀咕著:“我們兩現在也算是完全坦誠相見了吧陸總監,不會又要敷衍我吧?”
“嗯?”陸溫禮的嗓音居然沙啞了一些,男人雙眼中火光更盛,“並沒有完全坦誠相見。”
晏原愣了一下,隨即罵了聲“操”,氣呼呼地問道:“這還不算坦誠相見?那還有哪門子的坦誠相見?”
話落,兩人之中安靜了片刻。
晏原在這樣曖ai)昧的安靜中,後知後覺地發現了氣氛的不對勁。他想要坐起來,陸溫禮卻完完全全附身籠著他,在這樣方寸的沙發上,沒給他留一點退路。
他聽見男人愈發沙啞的聲音:“這門子的坦誠相見。”
窗外晚夏涼風不斷,天邊星河鷺起,小鹿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不住地發出不安的“喵嗚”聲,把水盆也被踹翻了。
晏原和陸溫禮卻沒精力管這勞什子的水盆和貓糧盆了。
晏原只知道,陸溫禮似乎一直在親他的手臂——在親他那貼著紋身貼的手臂。
隨即便是清晨萬裡藍天,東邊朝陽一點金,照出千百燦燦。
在晏原渾身上下骨頭散了架般醒來的時候,陶浮來了一通彙報公司情況更嚴峻的電話,晏原頓時連動用周家主力收購燈興的念頭都有了。
與此同時,白鹿創始人有了談婚論嫁的物件這件事,在陸溫禮的圈子裡不脛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