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原和陸溫禮認識了這麼多年,從來都藏著自己暗戀的心思,生怕把對方這個直男嚇跑。
他看著走在面前步履沉穩的陸溫禮,用不高不低的聲音說:“昨晚是我沒有預估好自己的酒量,還讓你照顧了我一夜,不知道是不是麻煩到你了?”
語氣十分小心翼翼。
他們已經走到了前臺,陸溫禮站定,修長的手指從兜裡掏出房卡遞給前臺。
他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周身帶著清冷,優雅而疏離。他聽到晏原的問題,微微側過頭看向晏原,清冽的嗓音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是,麻煩到我了。”
晏原:“……!”
“開房的錢我出的。”
晏原:“……!!”
“一晚上沒休息好。”陸溫禮的聲音不疾不徐,“我不高興。”
晏原:“……!!!”
糟糕,直男被他拉著一整晚同睡一張床,還給他墊付了房錢,好像生氣了。
他們退了房,一路無言地走到停車場。
晏原看著面前自己的車,黑色的車漆在昏暗的停車場燈光下光澤依舊,車身十分幹淨,嶄新得很——晏原幾天前才將車送去徹底維修了一下。
車子翻滾的感覺讓他心有餘悸,他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閉上眼前最後一刻的猩紅和烈火,臉色瞬間蒼白了下來。
晏原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將這段記憶忘掉。
姜華清……
他倒要看看,在他重生後的現在,他的車是不是仍然被姜華清動了手腳。
如果還是動了,那他必然要姜華清後悔。
陸溫禮看了他一眼,以為他宿醉的勁頭可能還沒過,狀似淡然地開口道:“車鑰匙給我,我來開。”
他對陸溫禮說:“等等!”
隨後,晏原給酒店打了個電話:“……對,隨便喊個人,就站在這幫我看著車,我車鑰匙不見了怕車被偷……我會支付高額小費的……”車鑰匙不見了只是藉口,他想的是先把車放在這裡,找個人看著,等他處理完簽合同的事情再來仔仔細細地檢查一遍。
陸溫禮站在一旁看著他,扶了扶眼鏡,沉聲問他:“車有問題?”
晏原一怔,顯然沒料到陸溫禮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顧慮。
“我也說不清楚。”他嘆了口氣,“我只是……你就當我是杞人憂天吧,總覺得我的車有問題。”他也沒辦法和對方說重生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陸溫禮淡淡地看了這輛車一眼,不再多說。
待到酒店安排了人來幫晏原看著車,晏原仰著笑,臉頰上的酒窩浮現出來,他人模狗樣地同酒店的工作人員打了招呼,語氣輕快而暖心,只不過說了幾句話,就把人酒店員工說得免費都願意給他看車。
陸溫禮看著面前和方才在酒店房間裡判若兩人的晏原,眼神幽深。
晏原和陸溫禮在酒店門口隨機攔了一輛計程車,晏原一邊想著車禍的事情,一邊糾結怎麼平息陸溫禮被“睡”的不悅,給陸溫禮微信轉賬了三千塊錢,備注“房錢”。
陸溫禮坐在車上,沒有看手機,只是處於慣常的沉默中。
兩人一路上十分安靜地到達了即將與他們簽合作合同的公司。
晏原遞出名片,對門口的保安表明身份:“您好,我們是遠光公司的,可以麻煩您開個門嗎?”
保安看了眼他的名片,沒有伸手接,只是說:“抱歉,你們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