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起徹夜工作過,一起辛苦過成功過,他卻沒有和陸溫禮說過一次越過界限的事情。
陸溫禮總是直挺挺地坐在電腦前,電腦的藍光打在他刀削斧鑿的臉上,帶出天賜一般的輪廓。這人只是認真地看著螢幕,表情波瀾不驚,手下的鍵盤啪嗒啪嗒的。
但是他們怎麼會跑到酒店的床上?
晏原剛打算問點什麼,腦海中,一切記憶洶湧而來。他恍惚了一下,這才想起來……
昨晚確實是他讓陸溫禮不要走的。
要命!
晏原看了一眼明顯被人換上了浴袍的自己,還有躺在他身側從容地看著他的、同樣穿著一身白色浴袍的陸溫禮,突然有些血氣上湧,渾身都燥熱了起來。
他本來就膚質偏白,這麼一紅,直接從脖子紅到了耳朵,晏原不用看鏡子,光是感受到他自己臉頰的熱度,就知道他現在肯定紅了。
不僅紅了,他現在要是隨便挺一下身子……恐怕被子就會有一個凸起的地方了。
操!
他憋了憋,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口:“……衣服是我自己換的嗎?”
陸溫禮正從一旁的小沙發上拿起西裝走向衛生間,聽到他的問題,這人腳步頓了一下。
晏原抬眼看去,這人向來透露著淡漠與疏離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戲謔,隨即不疾不徐地對他說:“難道還有別人?”
還有你啊。
晏原差點脫口而出。
只不過這個想法只是出來了那麼一瞬間就被他壓了下去。或許他確實只是喝斷片了,自己給自己換了衣服卻沒有記憶了而已。
陸溫禮怎麼可能幫他換衣服?
晏原眼珠動了動,隨意說點什麼轉移自己的窘迫:“昨晚謝謝你!”
他看著陸溫禮,想從這人的表情中讀出點什麼。
可是陸溫禮只是如往常一般,薄唇展平,深邃的雙眼比星辰大海還要浩瀚難懂。
只是照顧了好朋友一夜而已吧。
是他這個本來心思就歪的人,才會對兩個男人共處一室産生一些遐思。
陸溫禮見他沒說話,拿著衣服進了衛生間,晏原也趕緊從床上坐起。
他的身上還有著淡淡的酒味,應該是昨晚換完衣服後就睡得不省人事了。經過一個晚上的休息,酒也醒了,他還有一些宿醉過後的疲倦感,再沒有其他的感覺,絕對沒有發生他想和陸溫禮發生的那檔子事。
晏原看了一圈仍然十分整齊的客房,所有的物品似乎都沒有使用過,他的衣服放在床頭,襯衫整整齊齊地疊放在西裝外套上,領帶也規規矩矩地躺在黑色的襯衫上。
完全不像是喝醉到不省人事的他折疊好的。
晏原眨了眨眼,總覺得哪裡不對。
他盯著應該是自己折疊好的衣物看了一會,門把轉動的聲音自身後傳來,陸溫禮已經換好衣服走了出來。
晏原下意識循聲轉過頭去,方才還穿著浴袍讓他想入非非的男人此刻已經穿上了淺灰色的西裝,領口挺立,衣服上沒有一點褶皺,絲毫不像是在外面玩了一宿的樣子。
陸溫禮站在那裡,淡茶色的眼眸被阻擋在了鏡片之下,將這張天怒人怨的帥臉襯託得多了一絲斯文氣。
在酒店的房間中看到這樣帶著禁慾氣息的陸溫禮,晏原心中默默唸了幾句佛經,趕緊抱著衣服去了衛生間。等到他換好出來的時候,陸溫禮已經站在門口,開著門等他了。
還有簽合同的事情要做,他們沒有拖沓,兩人一起前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