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降溫了,風變得很涼。
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雨。
餘醉想去關窗,陳樂酩不讓,蠻橫地把哥哥壓在自己身上,不給走也不給動。
要餘醉給他暖著,說撐得滿滿的很舒服。
餘醉說我要上廁所,他撒嬌讓人家再等等。
等等就等等。
兩人又這樣安安靜靜地抱了一會兒,陳樂酩身上的汗都被吹幹了。
餘醉實在怕他感冒,再次起身去關窗。
可他一走陳樂酩立刻挺起來狠命地裹,含著淚的眼睛巴巴地望著哥哥,還雙手合十可憐地拜拜:“求求啦求求啦,再一小會兒。”
“……”
餘醉向來拒絕不了他什麼,更遑論這種時候,只好把旁邊的濕被子扯過來搭在兩人身上,放回去任由弟弟小口小口地吃著。
但縱容歸縱容,到底不是多有耐心的人,來回兩次之後餘醉就不慣他了,等陳樂酩終於舒服夠了想洗澡了,開口讓哥哥出去時,餘醉壓根沒搭理他。
“就這樣睡。”餘醉說。
“哎?可是哥哥不是還要上廁所?”
餘醉特別混不吝地來了句:“就這麼上。”
陳樂酩猛地閉上嘴,全身以火山爆發的速度燒紅起來,眉頭糾結地擰緊又松開,松開又擰緊,嘴唇顫動了無數次最後發出一聲蚊子叫似的:“哦。”
餘醉:“?”
“我說著玩的,別這麼慣著我。”他連忙退出來。
陳樂酩失望至極地嘆了口氣,“好吧。”
餘醉都氣笑了。
“你遺憾什麼呢?”
他真不知道這倒黴弟弟一天天的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把人抄起來抱去浴室洗澡,順手關上了被風吹得“喋喋不休”的兩扇窗。
窗外的天空濛蒙亮。
冷空氣積蓄起水滴。
楓島的清晨,月亮慢慢變淡,但太陽還沒升起的這段時間,最容易下雨。
大街上出現零星幾個趕早的行人,黑色、紅色、透明的圓傘像荷葉似的浮在寂靜的街道裡。
每一個由雨水開啟的日子都是潮潤而濕漉漉的,讓人昏昏欲睡,骨頭裡發黴。
還不等洗完澡,陳樂酩就睡著了,張著嘴巴靠在哥哥肩上流哈喇子,好一頭絕世大懶豬。
那麼把豬放到床上需要幾步?
第一步擦幹身子,第二步吹幹頭發,第三步換上幹淨的床單被罩再把豬往被子裡一裹。
第四步——
餘醉捉住弟弟的腳踝落下一個輕而又輕的吻,沒有再給他戴上鎖鏈,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銀色腳鏈,腳鏈上串著只素圈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