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上都很髒。
從那天晚上到現在一個澡都沒洗過,先泡了海水,又淋了雨水,之後冷汗在身上幹了一層又一層,還有趕路時濺上去的泥巴和灰塵。
熱水從花灑裡兜頭澆下來,沖洗過身體,流入排水口時都是褐色的。
赤身裸體的餘醉把同樣赤身裸體的陳樂酩罩在牆角,怕他滑倒,一手撐著牆還一手攬著他。
陳樂酩從小到大都沒這麼髒過,還是在哥哥面前,多少有點不好意思,揹著身一個勁往角落躲。
“啪啪!”餘醉在他紅腫的臀上甩了兩巴掌,“抬抬腳,髒水全讓你擋住了。”
“你——”陳樂酩面上躥紅,瞪著眼,分明就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都腫成這樣了你怎麼還打!
餘醉閉著眼都知道他想說什麼:“你有什麼不滿?”
“……沒有!”
“沒有就站好。”
“嗷!”
重歸於好後的第一場鴛鴦浴,沒洗出半點曖昧甜蜜,倒是洗出一大缸黑泥。
餘醉拿著搓澡巾把弟弟從頭發茬兒到腳趾縫兒哪哪都沒放過,仔仔細細地搓洗了兩遍,頭發更是打了三次泡沫,確保每一根小卷毛都香香軟軟的才放他出去。
知道的是在洗澡,不知道還以為給豬拔毛。
“門口有浴巾,自己擦幹,等我洗完給你吹頭發。”餘醉交代完開始給自己洗。
陳樂酩拿起浴巾裹到身上,擦得十分心不在焉,看哥哥洗澡倒是全神貫注。
臥室裡開著空調,溫度調得很高,他擦完水就那麼光溜溜地站著等。
餘醉洗完澡往頭上搭了條毛巾,把他揪進來吹頭發,吹完又揪出去,把他戳到床邊,開始換床單被罩,換完把他抱上去,重新綁上手臂。
陳樂酩全程一動不動,聽話得不行,跟個漂亮小手辦似的讓抬手抬手讓抬腳抬腳,好不容易等到哥哥把他收拾完,能穿上衣服或者蓋上被子了,餘醉轉頭回浴室了。
“不是,哥!你倒是給我件衣服啊!”
怎麼連條小褲衩都沒有……
陳樂酩大字型癱在床上,支起腦袋看向自己的中段,貓貓袒蛋蛋。
餘醉理都沒理他,自顧自吹完頭發,穿著條灰色家居褲出來,從他床邊經過時甚至都沒看他一眼,徑直出門下樓。
再回來時,他手裡提著一根比蓮藕還粗的鋼筋鐵鏈。
目測只有兩米,拖在地上很響。
份量重得出奇,連餘醉那樣說把弟弟拎起來就拎起來的力氣,提它時都要繃緊手臂。
陳樂酩傻呆呆地看著哥哥把它掛到對面牆上,那隻剛用電鑽釘好的鐵鈎裡。
這是要掛什麼啊?
他疑惑不解,兩隻眼睛瞪得一個大一個小。
仔細觀察那鐵環距地面的高度,鐵鏈距床尾的長度,陳樂酩慢得不能再慢地反應過來。
完了,好像要掛我。
“咕嘟”,他驚慌失落地嚥了下口水,連忙去看自己的腳踝。
還好,腳踝上沒傷,掛起來很方便。
嘿嘿,他期待地晃了晃腳。
前面餘醉已經把鐵鏈掛好,提著一端一步步朝他走來。
還沒伸手,陳樂酩立刻把腳翹起來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