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醉拿那張紙抽了他一巴掌。
“那就從第一個開始。”
他找到名單上第一個人的住址,直接把車開到人家門口。
汪陽下去確認,回來報告:“人在家,怎麼做?”
餘醉平靜地吐出兩個字:“殺了。”
那一瞬間,陳樂酩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巨大的不敢置信讓他愣在那兒不知道該作何表情,臉上茫然又無措,被撐開的嘴巴不斷流出口水。
直到汪陽真拿著家夥下去,他才確認哥哥沒開玩笑。
他劇烈掙紮起來,拼命用頭和身體去撞餘醉的腿,嗚嗚叫著讓他停下,急得面頰通紅,眼淚一股一股從大瞪的眶子裡淌出來。
餘醉不為所動:“你又想說話了?”
車外汪陽已經沖到人家門口,馬上要破門而入。
陳樂酩拼盡全力撐起上身,在哥哥膝蓋上蹭掉嘴裡的紙團,恨不得跳出去攔住汪陽:“沒有沒有!不是他!不要殺他!我什麼都沒做!我一個人去劃船了!沒和人亂搞!我沒有……”
最後幾個字帶著嘶啞的哭腔喊出來,一連串淚水從他臉上滑落滴在餘醉西褲上。
他整個人都脫力了,順著哥哥的腿往下滑。
餘醉伸手按住了他。
汪陽帶人撤回來。
那家人被驚動,開門出來看。
正好是陳樂酩這兩天瞎交的不三不四的小混混,挺驚喜地問:“kitty,你怎麼在這兒?”
聽到那個稱呼,餘醉忽然笑了一下。
他掐著弟弟的後頸把人按在腿上,降下一半的車窗只露出陳樂酩被驚恐放大的臉。
姿勢太過曖昧,打遠一看就好像陳樂酩被他按在腿上強迫做什麼。
小混混氣勢洶洶地沖過來,質問餘醉:“你是誰?為什麼按著他?”
餘醉直視前方,沒有看他。
“我是他的監護人,感謝你這兩天對我弟弟的關照,以後請離他遠點。”
車開走很久了,陳樂酩還是那樣的姿勢在哥哥腿上趴著。
餘醉沒有要給他解領帶的意思。
“煙還抽嗎?”
陳不抽了。
“還撒謊嗎?”
陳不撒了。
車內一時陷入安靜。
陳樂酩瞪著眼睛,緊咬嘴巴,很努力地不讓自己哭出來,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餘醉把手指抵進他嘴裡。
“忍什麼?沒不讓你哭。”
“你也該哭一場,哭完就記住,什麼事不能做,什麼話不能說。”
拜自己腦袋一抽所賜,陳樂酩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見識到哥哥的手段,明白他哥要是想給他長點教訓,能把他訓得下輩子想起來都肝顫。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說的是假話的?”他問哥哥。
餘醉沒搭理他。
陳樂酩又問:“如果我真的和他……你真會殺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