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說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確實發現自己是個能吃能睡沒啥心眼的男的。
一頓最少三碗飯就不說了,還在長身體嘛。
每天睡眠時間也不能少於10個小時,8小時都算熬夜。
再加上前陣子通宵複習,總睡不飽,現在讓他三點睡四點起,跟要他命也沒兩樣。
但是在日出下接吻,想想就好浪漫,他也想要。
想要就要得到。
“我會多定幾個鬧鐘的!大不了我不睡了,坐到四點!”
餘醉聞言只想笑:“我起不來。”
“沒事,我去叫你嘛。”
順便還能表現一番!在追求物件面前樹立一個堅韌自律的形象,想想都覺得驕傲。
帶著這樣的美好幻想,他高昂著下巴和餘醉揮手道別,走進餘醉給他安排的房間。
然後前腳進臥室,後腳就暈在了床上。
真的是暈,直愣愣地暈,腿剛沾到床邊就一頭栽了下去。
由於入睡速度太快,導致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
一小時後,餘醉從隔壁房間沖完澡出來,就看到弟弟四仰八叉地裹著被子,鞋子都沒脫,伴著悠揚的海浪睡得鼾聲如雷。
他有點鼻炎,白天吹了風晚上睡覺就會打呼。
吃晚飯時餘醉特意哄著他喝了一碗姜湯,但並沒起效。
再可愛的人打起呼來也像個威猛大漢,不知道的以為誰把拖拉機開床上來了。
餘醉輕手輕腳走進去,拉開床邊的遮光簾,見天邊太陽還沒冒頭,就沒著急叫弟弟起床。
他在床邊坐下,看弟弟睡覺。
拿出手機錄他打呼的聲音,想著下次失眠時當asr.
淩晨四五點這個時間段最安靜,周遭一切都靜悄悄。
餘醉坐得筆直端正,眼簾半垂,目光灼灼地釘在弟弟臉上。
看他打呼,看他夢囈,看他時不時皺起又舒展的眉毛,看他睡得紅撲撲的臉頰,那意味著弟弟的胸腔裡有一顆仍然鮮活跳動的心髒。
他很喜歡看弟弟睡覺,能這樣什麼都不幹地看上一整晚。
實際上他也真這麼幹過。
自從那個失而複得的大雪夜之後,他再沒睡過一個整覺,一閉上眼就看到弟弟被飛機殘骸切割成一灘碎塊在海面上飄。
於是開啟家裡的監控看弟弟睡覺就成了他失眠時的保留節目。
有時還會直接回家坐在弟弟床邊近距離看。
所以陳樂酩第一次給“哥哥”錄影片時哭訴的那些委屈他都知道。
每次做噩夢都是他哄的,每次出汗都是他擦的,每次哭著喊哥哥都是他輕聲應的。
除了剛把人搶救回來的那一個月之外,他一步都沒離開過陳樂酩身邊,不敢,也不捨得。
灰藍色的舷窗透進來一條裂光。
太陽快升起了。
餘醉伸手撫開弟弟臉上的碎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