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啊?”
他把弟弟按進懷裡,就像小時候哄他睡覺那樣,寬厚的手掌一下下拍著弟弟的後背。
低低沉沉的聲音,像烈酒灌進心腔。
“kitty,我以為你明白,我是為你活著的。”
“沒人在我這能越過你去,我給你的東西,就算你不要了,它也是你的。”
懷裡的孩子一僵,慢吞吞地抬起臉,濡濕的眼睫先是茫然地撲稜兩下,而後眼睛一閉,大股大股的淚水隨著哭嚎聲滾出眼眶。
那些淚像一場暴雪,淹沒了餘醉血跡斑斑的骨頭,在他的胸腔裡響起一記震耳欲聾的啞雷。
他遲鈍而清晰地意識到——
人有千百種死法,每一種都痛苦綿長又不幹脆,甚至被砍下頭顱後還有十秒鐘的意識。但陳樂酩失去他的那一個瞬間,就會立刻死掉。
嗡嗡的震動聲貼著大腿響起來。
雪勢漸大,山風凜冽。
餘醉從往事中回神,拿出手機一看,是【∧∧】發來的語音通話,接聽放到耳邊。
“是哥哥嗎!”
“還能有誰。”
“嘿嘿,哥哥好。”
“小咪好,怎麼還不睡?”
陳樂酩聲音有些啞但很甜:“我想哥哥了,哥哥在幹嘛?”
“在想小咪。”做的壞事。
“真的嗎!”他高興得嗚嗚叫喚,叫喚完又挺靦腆地笑了一下,特別正式地宣佈:“哥哥,我遇到喜歡的人了。”
“恭喜,要追嗎?”
“當然!但我不太會追,求了人家教我。”
“小廢物。”餘醉側頭吸了口煙。
“哥要不要教我?”
“不教,教你追人是不是還得教你洞房?”
“不用不用。”他臊得聲音都小了點,“洞房我還是會的……我會非常努力!”
畢竟餘老闆的性功能好像有點問題。
餘醉把煙熄了,坐進車裡,遠遠地望著月亮落在雪地上的清輝。
“kitty,如果追到最後他都不和你在一起怎麼辦?”
陳樂酩一怔,萎蔫良久,從喉嚨裡擠出沮喪的一聲:“不在一起就算了唄,總不能強求吧。”
“他和我在一起我就對他好,不和我在一起我也希望他好,總之就是想他好。”
餘醉心道聽你放屁。
嘴上卻說:“嗯,真是個好孩子。”
作者有話說
失憶的乖小貓:哥幸福就好,我不強求。
恢複記憶的男鬼小貓:我哥和誰在一起才會幸福,我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