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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大點聲哭
“這個字念什麼?”
餘醉指著報告單上的“瘤”字問醫生。
醫生告訴他,就是腦袋裡長了個瘤子,已經有三厘米了。
在那個年代,醫學落後的山村,長了瘤子就是判了死刑。
餘醉覺得自己在做夢。
怎麼可能呢?
他弟弟還那麼小,能蹦能跳,健健康康的。
他腦袋總共才有多大,怎麼可能長出三厘米的瘤子。
可醫生的話清晰無比:“現在只是前期,症狀是嗜睡,視覺模糊,等拖到後面腫塊壓迫視神經和其他神經,患者會逐漸失明,癱瘓,大小便失禁,都有可能。”
餘醉有些喘不過氣,腦袋裡嗡嗡響,開口都結巴了一下:“還、還有救嗎?”
“得做手術,但我們醫院做不了,你帶孩子去市醫院看看吧。”
到了市醫院,一模一樣的話又聽一遍。
“得做手術,但我們醫院做不了,他這個腫塊位置太偏了,不好下刀。”
餘醉心都涼了半截。
“就沒治了嗎?就等死嗎?他還這麼小……他不能……”
醫生看他年紀不大,碰上這種事肯定會害怕:“你們爸媽沒跟著來?這不是小病,手術風險很大,要做的話得家長簽字,還要——”
“沒爸媽,爺爺去世了。”餘醉一直捂著弟弟的耳朵,“我來簽字就行。”
醫生為難地看著他:“還要請外院的專家來做,但你們得付出臺費。”
“出臺費多少錢?總共多少錢?”
“出臺費三到五萬不等,看請的是哪裡的專家,另外術前檢查術後恢複都要錢,大約一兩萬。”
三到五萬加一兩萬,想弟弟活命,最少也要七萬。
七萬什麼概念。
當時村裡老人一個月的低保是八十塊,青壯年在建築隊做工一個月有小一千,農戶秋收賣莊稼,一畝地只能賣兩三百。
很多家庭一輩子都攢不到七萬塊,這對餘醉來說是天文數字。
他們當天去,當天就回了。
回來後餘醉煮了一大鍋白菜面。
陳樂酩抱著小碗吃得很香,邊吃邊沖哥哥笑,笑著笑著眼淚滑下來,滴進碗裡:“對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生了什麼病,但從哥哥的反應就能看出要花很多很多錢。
爺爺留下的錢有一大半都被他拿去讀書了,現在他又生病,還要花掉剩下的一小半。
他是哥哥的累贅,是吸血鬼。
餘醉沒有說話,只是坐在對面看著他。
有時眼前是弟弟,有時是爺爺,有時是爺爺和弟弟一起,像一大一小兩包墳墓,隔著一張桌子,把他隔絕在外。
這種感覺讓他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