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悶半晌,他找了個小貓站起來抱著膀子的表情包發給哥哥。
貓咪抱臂.jpg
哥哥早上好,醫生說我下週可以出院。
他手上還貼著輸液的膠帶,捧著手機艱難地刪刪改改。
你有時間來接我嗎?【刪掉】
你下週回楓島嗎?可以順便來看我嗎?【刪掉】
你能告訴我家在哪兒嗎?我還不知道出院後去哪……
這句話還沒打完,兩條資訊接連彈出。
醫生每天都會把你的檢查情況發給我。
另外,我這裡是半夜。
指尖一頓,他最快速度把那句話從對話方塊裡刪除幹淨,白著一張臉重新編輯。
對不起哥哥,我不該打擾你休息。
這句發出後再沒得到回複。
他按滅手機,翻身趴在床上,像條毛毛蟲一樣把自己顧湧到枕頭底下。
天漸漸黑沉,窗前飄起零星雪花。
碎星般的白雪從萬丈高樓跌落到燈紅酒綠的街角,陳樂酩穿著加厚羽絨服站在滿是霓虹燈光的酒吧街上,低頭看手機。
他出院一個禮拜了,逐漸適應了正常的大學生活,偶爾也會被朋友拉出來,參加些好玩的聚會。
“樂樂我來了!”路口有人氣喘籲籲地跑來。
陳樂酩抬頭,就看到一個臉蛋圓圓的男生撲向自己。
這是他室友季小年,和他同歲同級但不同專業。
他讀哲學,小年讀食品,倆人四眼一抹黑都看不到彼此的未來。
“抱歉抱歉我來晚了。”季小年喘勻氣,從包裡翻出兩只貓耳發夾給他。
“這是什麼?”
“學長讓戴的,給我們一人發了一對,我是小狗。”季小年戴上自己的小狗耳朵。
陳樂酩怕碰到頭上的傷,對著酒吧玻璃當鏡子,把倆耳朵一左一右戴上去。
他頭發多還有些卷,能把發夾全遮住,只露半個耳尖,乍一看還真像自己長出來的小耳朵,對著玻璃甩甩頭,那倆耳朵還會動。
玻璃上忽然浮出一團哈氣,哈氣上對應他那兩只貓耳的位置,被人畫了兩個歪倒的“∧∧”。
陳樂酩一愣,意識到玻璃對面有人,倒沒尷尬,反而覺得挺好玩,也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氣,在那兩只歪倒的小耳朵下畫了個胖胖的“ _ )”,補全一隻貓咪。
“走吧學長叫我們了!”季小年拉著他跑進酒吧。
門一開啟,一陣熱氣撞到臉上。
燈光搖晃,煙霧繚繞,重金屬搖滾震得人心顫。
這是一家倉庫酒吧,挑頂特別高,門口邊的鐵架樓梯連通二樓,往前走是一樓舞池。
陳樂酩和季小年傻站在門口,看著舞池裡穿著背心短褲的潮男潮女,再看自己身上大棉襖二棉褲,宛如倆南極來的胖企鵝,誤入熱帶叢林。
“咱倆好像土包子進城。”陳樂酩聲音發虛。
季小年更虛:“要不咱們撤吧?”
“別啊,來都來了,見見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