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確來說是逃。
逃離這個家,逃離瘋子一般的姐姐。
有時候邊菱發現自己和父親真的很像,想要握在手裡的東西,就會不擇手段。
可惜她總是不夠高明。
在沒有能力喚回那隻鳥兒的時候,就放走了她。
……
等她終於收拾好心情走出來,就看見陽臺上的邊風憐。
她在打電話,指尖夾著根抽了一半的煙,手腕上的黑色十字架襯得那塊肌膚尤其白。長發綁著,露出整張臉,那種完完全全脫去了鋒利的樣子,邊菱從未見過。
外套脫了搭在陽臺的欄杆上,身上的短袖內搭掐出極窄的腰。只要不是忙得天昏地暗,她每天都要去健身房。
邊菱只是瞄了一眼,逃也似地走向客房。
匆匆收拾了下,她就關燈躺到床上。
陽臺上的邊風憐把煙頭摁滅,餘光恰好能捕捉到邊菱跑到客房的身影。
手機頁面還停留在從柏的照片上。
他在國內的行蹤非常少,但仔細查還是能找到端倪。
拍照的距離非常精準,但凡再遠一點都看不清細節:降下一半的車窗,男人陰翳的臉色,下巴上零星有血跡。
然而最吸引她注意的,是拿著毛巾替他擦血跡的一隻手。
那手有些過分的蒼白,看著非常小,同時顯露的手臂更能看出骨架尚未完全發育。
如果她沒有判斷錯——那是個孩子。
另外一張照片上,車子停在了從家的門口。
車窗還剩四分之一沒有關上,有個小小的腦袋抵在上面,看著像被什麼人暴力地按著。
雪白的發絲遮住那孩子的臉,同樣白到透明的眉毛緊貼著車窗。
“從家的關系網裡,沒有任何一個白化病有關的人。”
助理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
“關於這個人,還有別的訊息嗎?”
邊風憐又放大照片仔細看了看,可惜因為拍攝角度的原因,再也看不到別的。
“這組照片是去年六月份的,從那之後從柏身邊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個人了。”
這麼顯眼的特徵,哪怕盡力遮掩蹤跡,也不可能完全查不到。
除非……那孩子已經消失了。
“我知道了。”
邊風憐關掉手機,回到客廳。
從柏當然不會是什麼好東西,而那個看似光鮮的從家,恐怕也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活地獄。
而這一切,怎麼躲得過邊寒的眼?
他的謹慎可是出了名的。
把自己最寵愛的女兒往火坑裡推,也的確像是她們的父親做得出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