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踏進這裡,聞見這濃重香火氣息,心中驚懼也絲毫不曾褪去。
這事擺明瞭就是沖著邊家來的,背後一定有人授意,為的就是姓邊的任何一個人都脫不了幹系。
看著面前邊風憐慢悠悠邁上臺階的背影,邊菱攥緊了自己冰涼的手心。
她只怕牽扯到邊風憐。
房間裡,沈老夫人已經坐了起來,正在小口小口喝湯。
“外婆。”邊風憐進門時喊。
她“嗯”了聲,也沒抬頭。
還是沈老爺子提醒道:“你看看誰來了。”
“哎呀,我認得風憐的聲音,我是老了不是傻了……”沈老夫人一頭銀發如霜,臉上還能看出年輕時的美人影子。
她偏頭看向門口,聲音忽然頓住。
“……菱菱?”
幾乎是一瞬間,沈老夫人都要落下淚來。
邊菱剛坐到床邊,就被摟過去。
“我的乖寶兒,你怎麼才來——”
老夫人一面哭著,一面撫摸著邊菱的額頭,還是哄孩子的方式。
“前年是為了什麼商會,去年又是感冒怕過病氣……一年就見一回都不能。”
邊菱環抱住外婆,竭力抑制自己的眼淚。
她已經連續幾年沒回沈家過年了。
一到冬天邊菱的身體狀況就很差,a市的天氣又太冷。去年冬天她就沒離開過醫院,更不要說回a市了。
“這手冷得跟冰塊似的。”老夫人把邊菱的手攏在自己手心,看著她的臉,又說:“是不是被什麼嚇著啦,乖寶?”
究竟是看著她長大的人,哪怕邊菱極力掩飾,也還是被老夫人察覺。
邊菱立刻搖頭,想編個理由,奈何手被抓著。
“穿太少了,風寒。”一旁靠在窗邊的邊風憐說話了。
邊菱抬眼看過去:
那人單手撐著窗臺,頭發用夾子夾著,幾縷碎發遮住鼻樑和嘴唇。
說話的前後,她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手機。
老夫人摸摸邊菱的衣服,認同道:“是少了。”
眼看著老夫人要自己下床給邊菱找衣服,沈言正出來調停:“雲熙,菱菱就在這一時半會兒跑不回去,你先喝藥。”
外婆林雲熙比他小了十歲,結婚時才剛剛唸完書。她的父親有過三任妻子,她是第一任難産留下的孩子,從小被哥哥們嬌慣長大。
沈言正同樣寵慣他年輕的妻子,到現在也不曾更改。
知道她想念這個寶貝外孫女,老爺子也想過親自去h市把人接回來。
沈老夫人非說不要,賭氣似的,還怪他當時沒把孩子的撫養權爭到女兒名下。
最後當然是沒辦法,夫婦倆就排程了一架私人飛機,供孩子來回兩個城市。
好不容易哄老夫人喝了藥,邊菱留著陪她。老爺子示意邊風憐跟他下樓。
林雲熙的病其實不容樂觀,但好在平時都用藥讓她睡著,感受不到太多痛苦。
沒過幾分鐘傭人拿著託盤進來。
“又是什麼藥?我不喝了。” 老夫人瞄了一眼,臉皺了皺。
傭人道:“不是藥,是給菱小姐的熱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