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來了電話,我要回沈家。]
“那邊知道訊息了?”邊瀛訝然。
邊家把這件事封鎖得很快,按道理來說遠在a市的沈家不該知道。
邊菱搖頭:[是因為外婆。]
沈老夫人幾年前就臥病在床了,一直沒有好轉的跡象。
事態似乎很緊急,邊菱沒有再多解釋,指了指邊瀛口袋裡還在振動的手機,示意他趕緊處理事情。
沈家的車子很快就過來,送她去機場。
沈家老宅在a市郊區的嶸園,是一處中式庭院。
這邊氣溫降得快,即便下過雨也驅散不了空氣裡的幹冷。
二樓朝南的房間裡,傭人拉開白色的紗簾,看見遠處駛過來的紅旗,回頭對著屋裡坐著的兩個人道:“菱小姐回來了。”
沈言正微微頷首。
他已經臨近耄耋,須發盡白,眼神卻仍不失年輕時的銳利。
“去帶菱菱過來,你外婆唸叨她很久了。”
這話是對面前的邊風憐說的。
沈家不缺引路的人,老爺子這是在提點她,至少在沈老夫人面前,兩人要和氣。
邊風憐聞言站起來。
病床上的沈老夫人還睡著,她一天中清醒的時候很少,大概也就臨近中午那段時間還能跟人說說話。
邊菱在樓下衣帽間換衣服,傭人拿著對珍珠耳環走過來。
母親最喜珍珠,因此沈家的衣帽間裡最多的飾品就是各色的珍珠。
對著鏡子,傭人把耳環拿在她耳邊比對:棉質的半袖旗袍,配一對瑩潤的珍珠正好。
邊菱點頭,接過耳環自己戴上。
她想了想,又把手上的鐲子摘下,放到盒子裡。
“菱小姐臉色不大好呢,夫人看到要心疼的。”
傭人只是隨口說了句。邊菱卻看向鏡中的自己,臉色確實太難看了些——她現在一閉眼都是那女孩在池塘裡的畫面,心神不定都寫在臉上了。
她遲疑幾秒,找出支腮紅膏來。
外面邊風憐正看著手機。
現在那邊全面封鎖著訊息,就連那個女孩的身份都被瞞得死死的。
這事沒有那麼好擺平,喜事撞兇,估計邊寒那老頭要急得嘴角生瘡。
邊風憐回複讓那邊跟著查,抬眼看見邊菱出來。
被屋內暖氣烘過的水亮眸子,一雙大而圓的桃花眼。
邊菱與母親非常相像,長相堪稱標緻。即便常年都是蒼白的,只要臉頰上有點顏色,這張面孔就能立刻被襯得鮮活起來。
唯一的飾品只有那對珍珠耳環,旗袍並不收身,卻能看出她的身量單薄。
看見她空蕩蕩的手腕,邊風憐沒來由地覺得不和諧,微微擰了下眉頭。
“走吧,去看外婆。”
邊風憐看著不太想和她多說的樣子,轉身先行。
她今天穿了件綢質襯衫,絳色紮眼,下擺塞進黑色長褲,更顯高瘦。
邊菱跟上去,不著痕跡地深吸一口氣。
外公外婆都信佛,晚年更是供奉菩薩在堂,因此沈宅常年飄散著一股香火味。對邊菱來說,這裡曾經生活著她最依賴的兩位女性,讓她格外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