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又找到了落腳點,他低頭看著beta,卻好像在乞求他:“你相信我,你要相信我,我一定會妥善處理好這件事的,所以…你不要擔心,我沒有怕他們,我們什麼都沒有做錯……但你先走吧,好不好?”
apha的言語顛三倒四,充盈著本不屬於他的慌亂。
代啟年久久沒有反應。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魏延庭,看著apha輕咬的嘴唇、從額邊滴落的汗珠,和微微攥緊的拳頭。
他本來是想馬上反駁的,但上下兩片嘴唇像是粘在了一起。
“……但是”代啟年半晌才發出聲音。
“你只有現在能走,晚了就來不及了。”魏延庭說,自我調節了一會兒的apha又鎮定了下來,“我能處理好這件事,你不會因此受到任何影響,我向你保證。”
他說著嘗試靠近那隻抓住他胳膊的手,apha的溫熱的手心覆蓋在代啟年的手上。beta的手僵硬了一瞬後沒有抗拒,apha終於牽著他離開了牆壁的陰影,走到了陽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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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外套應該在這邊。”魏延庭領著代啟年走到莊園裡半開放式的衣帽間。他走了進去,從眾多類似顏色款式長度的大衣外套中精準拽出了beta的那件。
“…謝謝。”代啟年現在也說不清他為何同意了apha的提議,並跟著對方來到了這裡。他神情有些呆滯地伸出手,想要接過自己的外套。
但apha垂著眼睫,很自然地收回了手臂,走到他身後抖開了淺灰色外套。
“先伸左手,”魏延庭說,他的表情帶著脆弱的柔和,“你手不是受傷了嘛。”
所以我來幫你,這是省略了後面的話。
代啟年轉過頭看他,apha現在離他很近,好像自己轉頭時,頭發已經貼過對方的耳廓,好像他此時眨眼的話,他們的睫毛就會相撞,接著掀起曖昧的風。
“…….哦。”
代啟年轉回了頭,他順從地伸出手臂,羊毛大衣被服帖地安頓在他身上,魏延庭也走到他面前,頂著他的目光,幫他繫好了大衣釦子。
“好了。”魏延庭幫他整理了下肩膀的位置後說。
“……謝謝。”代啟年說。
“沒事,這邊走吧。”apha沒再牽他的手,轉而拉著他的胳膊彎,把他拉的靠近了些。
他們走到了魏延庭說的角門口。這裡顯然是今天或者最近魏家人出入的位置,代啟年看著門口衣架上掛著的主人們的衣物想。
——魏延庭的外套和他們去d+遊樂園玩時戴的圍巾也在那兒。
棕色和灰色的雙面圍巾被剛湧入的門外寒風吹得好像搖搖欲墜。
在風的故弄玄虛之下,它的尾端落在魏延庭的手臂上。
代啟年正在想這裡哪能有車離開的時候,魏延庭扯下了那條蓄謀已久的圍巾。
“代啟年。”他叫他。
在代啟年轉過身時,那條十分柔軟的圍巾隨著apha的動作,圍到了他脖子上。
“天冷。”魏延庭說,他很淺地笑了下,微微彎起的睫毛顯得有些小孩子氣的狡黠,“別著涼。”
“……”代啟年的手抓了兩下圍巾穗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點頭了。
就在魏延庭開始考慮和代啟年一樣的問題的時候,一輛黑車從正門拐入了這邊。
魏延庭輕微皺了眉,下意識擋在beta身前。
但車窗搖下後,出現在眼前的居然是少年oega精緻的臉。
郎維玉看上去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他眼睛四下轉了轉,才鼓起勇氣開口:“那個…如果……方便的話,其實…你們可以坐我家的車。”
“多謝,方便。”魏延庭笑道,接著他轉過頭對代啟年說,“你上車吧,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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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a的身影隨著關閉的車門消失在魏延庭視野中,不久後,那輛和他家的很像的黑車也在山路上消失不見。
那一天,辛德瑞拉沒有落下他的水晶鞋,王子給他別上了發卡,目送他走出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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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庭重新鎖了門,他轉過身,冷漠和高傲重新覆蓋在他身上,他裝點上冷淡的神色,重新走回了莊園的陰影之中。